“保證全是你愛吃的,你就等著看我的廚藝吧。”
“……”他的認知裏,貌似曾唯一連開爐子都不會……
早早回家的曾唯一,買了一堆菜,這些菜還都是紅豆幫她挑選的。好吧,菜有人幫她挑了,洗菜很簡單,但切菜這活……曾唯一還真沒幹過。在溫哥華這麼多年,她都是帶著兒子吃快餐。
曾唯一盯著砧板上的蘿卜很糾結。她舉起刀,深吸一口氣,準備開始了。
不一會兒……
“啊!”
紀齊宣心神不寧,所以很早就回去了,離血案時間隻隔了半個小時,他開門走進來,便見到曾唯一左手食指用繃帶綁得腫腫的,翹著食指,艱難又小心翼翼地切菜。那是紀齊宣從未見過的曾唯一,準確來說是他從未見過曾唯一那麼認真用心地去幹一件事,她從來不會隨意動用她那價值連城的真心。
曾唯一切得太慢,手臂十分酸她痛,突然,她聽到了腳步聲,轉頭過去,隻見紀齊宣朝她走來,挽起袖子,拿過菜刀,開始相當熟練地切蘿卜片。曾唯一一臉驚喜地看著他:“紀少爺原來會切菜啊。”
紀齊宣笑了笑,非常嫻熟地開始炒菜。
由於曾唯一買了很多菜,炒完菜的紀齊宣眉眼有些疲憊。
上菜以後,兩人相對而坐。紀齊宣說:“等乾乾回來了一起吃吧。”
“沒事,他回來吃剩下的就行,來來……這都是你愛吃的,看看合不合胃口。”
明明這些菜都是紀齊宣做的……紀齊宣不吃,而是朝曾唯一睨了一眼:“說吧,你有什麼事?”
他不是個笨蛋,她的殷勤太過反常了。
曾唯一笑容僵硬了,這個時刻,她反而說不出口了,總覺得在破壞氣氛。
曾唯一有個毛病,她覺得隻要她向男人提出幫忙,男人們會很樂意幫她。這也許是太過漂亮的女人的通病。當初她本想討好紀齊宣一番,然後再跟他好好說說,讓他幫個忙,請名模關心靈穿上紅豆做的衣服做做廣告什麼的,增加曝光率。
可如今見著桌上這滿滿一桌子紀齊宣做的菜,他的情緒也比早上那會兒好上很多,她要是提了這檔子事,她很難保證紀齊宣會如現在一樣心情愉悅。
曾唯一手持筷子,因為想得過於入神,竟沒發現自己在咬筷子。紀齊宣失笑:“筷子好吃?”
曾唯一便放下筷子。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所以很隨意地說:“都幾點了,乾乾怎麼還不回來?”牆上的時鍾表明已經是六點半了。按正常車速,石澳到九龍的路程不該這個點還沒到。
紀齊宣便拿出手機給司機打電話,卻發現手機上有幾個未接電話。紀齊宣抬眼看了下曾唯一,一邊打撥號,一邊往外去。對此,曾唯一判斷,應該是給女人打電話,想必應該是關心靈吧?曾唯一無趣地又拿起筷子,吃著桌上的菜,嚼之無味。她心裏不是很爽,她還是頭一次被冷落在餐桌上,真的是頭一次。
曾唯一越吃越無味,索性離開飯桌,坐在大廳裏看電視。
電視一打開,便看見一條信息:著名名模關心靈今天下午七點將乘飛機前往巴黎參加著名設計Christopher的服裝展。這貌似是現場直播,隻見關心靈站在顯眼的地方,四處張望,似乎在等誰。
曾唯一撇了下嘴,紀齊宣應該是要去送關心靈了。曾唯一無趣地換台準備看其他電視,未料,還沒按幾個台呢,紀齊宣便走過來,坐在她旁邊的沙發上:“吃飽了?”
“氣飽了。”
紀齊宣稍稍抬眼用他深邃的眸子看向曾唯一。曾唯一放下遙控器,與他對視,想發脾氣,可話含在嘴裏,卻怎麼也發不出來。她沒有理由罵他,他和她的關係不過就是口頭上的盟約關係,互相利用而已。
“無聊死了。”曾唯一勉強把話鋒轉了轉,看向時鍾一直在走,而自己兒子還沒回來,她起身說:“我去榆林幼兒園看看。”
“不用了,乾乾被我爸接走了。老爺子想孫子了。”
曾唯一頓了頓,本想順便出去散散心呢。她又重新坐回沙發上按頻道打發時間。當頻道出現一個關於遊艇的節目時,曾唯一終於停下認真看了起來。節目上說某一富豪夜晚乘著遊艇去了深圳港口接自己的二奶在遊艇上共度良宵,沒想到油箱泄露,沒油發動,停滯在了海上,最後還是衛星跟蹤儀找到他們,然後他們的醜事也被曝光了……
“噗。”曾唯一捂住嘴笑了起來,“還沒見過這麼衰的事。”
紀齊宣不以為然:“你以為這是偶然?”
“那這是人為的?會是……”曾唯一苦思冥想,愣了愣,“他老婆?”
紀齊宣一副看她“還不是很笨”的樣子,“他老婆是個聰明的女人。好壞打算,她都是受益者。離婚,她可以拿到高額贍養費,不離婚,老公回到她的身邊,又能顯出她的大度,還能證明自己多愛老公。”
曾唯一似懂非懂地點頭。她從來不懂這些,抑或者,她不懂經營男人。她是被男人寵壞了的女人,向來是男人對她費盡心思。
曾唯一盯著電視,久久移不開眼。
“我也想坐遊艇,好久沒玩了。”曾唯一突然道。
紀齊宣側頭看了她一眼。
曾唯一微笑:“可以嗎?”紀齊宣帶著那個關心靈去夜遊香港,她就不行嗎?
紀齊宣沒有回答他,而是打了個電話,通知他的私人助理Ben讓他去檢測一下深灣遊艇會上的遊艇。曾唯一雙手合十,一副感謝的樣子:“謝謝,你可以自駕嗎?”
對於她這種得寸進尺的行為,紀齊宣本想回絕,可他看見曾唯一那一向自信的臉,居然有些不安,好像害怕他的拒絕。
他終究什麼也沒說了。
站在海岸旁看香港的夜景是一件享受的事,尤其是在風平浪靜宜出海的日子裏。曾唯一吹著海風,一頭柔順長發飛揚,她靠在甲板圍欄上,吸了一口充滿海水味的潮氣。
紀齊宣自駕一般不喜歡穿得很正式,夏天的話,就穿棉質T恤衫配上寬鬆五分褲,所以當他剛洗完澡,就穿這樣的衣服出現在曾唯一麵前時,曾唯一那個吃驚啊!這樣的紀齊宣,曾唯一都快忘記了。在她淩亂的記憶裏,有一位溫和的少年,喜歡在風清氣爽的夏日裏,夏蟬聒噪的樹蔭下,穿著幹淨清爽的T恤和寬鬆的五分褲,踩著人字拖,一手扛著一杆魚竿,一手提著桶子靜靜地站著,固執地等她下樓來,直到皮膚曬傷了,她才款款而下,勉強陪他去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