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認為所有繩子都過了,應該已闖完全程,這才扯下布條,哈哈道:“這回我可贏了吧!肯定沒碰到!”
說著轉過頭,看到啥都沒有的甲板,不等驚呼,早被燕寧示意過的五阿哥一把捂住嘴。
燕寧也趕緊過來,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直衝鄂敏賠禮,鄂敏本是爽快人,此時再看乾隆,亦是開心極了的表情,也就沒有生氣,隻點了一下燕寧的額頭。
燕寧看此事揭過,又給鄂敏鞠了一躬,才和大家一起,繼續看其他侍衛們過什麼都沒有的繩關。
乾隆等人看著,憋的肚子都疼了,卻還忍著不出聲,還是鄂敏第一個忍不住,哈哈大笑,這下子,引得所有人再也不憋著了,全部笑成一團。。
那些侍衛們茫然失措,愣在當中,不知道皇上和大人們在笑什麼,燕寧趕緊過去:“對不起了,各位,請揭下布條吧!是我開了一個玩笑,請不要見怪!實在是老爺非讓想個好玩的,船上又沒別的法子,這才出此下策!老爺,你得給我兜著,護衛們辛苦半天,可有賞賜沒啊?”
乾隆拍掌道:“好,看在大家辛苦一場的份上,每人賞銀三兩!”
侍衛們見皇上如此開心,明珠郡主又連連道歉,還有賞銀拿,心中並不介懷,也跟著大笑起來。
此後時光,日日和樂笑聲連連,在所有人的歡欣期待中,座船駛進了杭州。
紀曉嵐問乾隆:“老爺,我們第一站去哪裏?”
乾隆早就想好了:“康熙二十八年,聖祖爺南巡時,駕臨杭州一地,是去了高士奇特意修建的迎駕山莊。聖祖爺特地禦書“竹窗”二字,並作詩盛讚。我們這次來,就先去那裏吧!也看看當年被聖祖爺褒揚的高公居所,以及周圍的西溪妙景!”
於是,在乾隆的決定下,一行人首先去了杭州高士奇當年的接駕所在,西溪山莊。
座船停在杭州渡口,乾隆等人坐車騎馬到了西溪,又乘坐遊船,沿著當年康熙的路線,從“禦臨橋”始行,船行不久,隻見花木扶疏竹影森森,乾隆不禁口吟康熙當年題誦的詩:
“花源路幾重,柴桑出沃土。煙翠竹窗幽,雪香梅岸古。”
紀曉嵐一邊聽一邊點頭稱讚,等乾隆吟完,紀曉嵐笑道:“聖祖爺這首詠景詩,確實道出了西溪山莊之美啊!”然後就開始詳述當年康熙到此的盛況,如何駐蹕,如何遊賞,如何題詩等等。
眾人跟著讚歎,同時欣賞著美景,沒想到前行不遠,花樹青竹雖依然繁茂,樓台亭閣卻顯出破敗之象,眾人不由心傷,乾隆更是歎道:“園無百年久,寂寥非昔境。想當年高公在時,接駕聖祖,此地何等繁華熱鬧!”。
過一時出了山莊,遊船拐到一個雖能看出舊時繁華,現已頗為蕭索的“洪園”。
紀曉嵐歎道:“這裏原是‘南洪北孔’之一的洪升故居,洪家本是百年望族,號稱‘宋代父子公侯三宰相、明紀祖孫太保五尚書’,煊赫無比。不想到了洪升這一代,卻無心科舉,隻愛作曲作戲,雖有滿腹才華,後來竟被聖祖爺革了功名,一生仕途無望,最後失足落河而亡,如今的洪園亦落個離散淒涼的地步,世間事果如白雲蒼狗,不可明斷。”
燕寧沒想到,這裏竟然是與孔尚任齊名的《長生殿》作者洪升舊居,想一想宋明年間,那赫赫揚揚的百年大族,落到如今的地步,實在讓她感歎不已。
遊船曲折前行,又到了頗有竹籬茅舍之風的原沈莊,紀曉嵐一路講解,這裏本是洪升表嫂柴氏的夫家產業,柴氏早寡,守著獨子沈用濟在此度日。燕寧聽紀曉嵐說這柴氏本是錢塘才女,兒子亦是一代文家,不禁對這位養子成才的單身母親十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