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飛的桌子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大盒德芙巧克力,還有一個DVD--《雙貓記》,一部以加菲貓為主角的動漫電影,還有一張紙條:最有魅力的大叔,賈飛,我不得不再次賄賂你,我想去旅行,希望批準,會回來的。顏穀音敬上。
“嗨!這個丫頭片子,老玩這鬼把戲,嗬嗬。”他把巧克力放到自己書桌的櫃子裏,拿起DVD看了看,加菲貓?為啥呢?加菲,賈飛……他頓時無語,不清楚她怎麼知道他以前中學時代的綽號的。賈飛是個奇怪的男人,喜歡吃女孩子愛吃的東西,比如巧克力、糖果、冰淇淋、麻辣燙之類學生黨食品。每次采訪的路上,賈飛都借著和小女孩實習生在一起之機,找小攤吃點學生黨食品,他稱之為請她們吃好吃的,卻受到顏穀音的極度鄙視,她比較喜歡傳統的餐桌食品,常常不吃,讓賈飛為難。
如果可以出去旅行就抓住機會,她這樣想,人生苦短,總是活在陰霾裏該如何了解生命的意義?謝然和顏穀音在去浙江的火車上,兩個心情不錯,事實上兩人從來沒有一同出去旅行過,顏穀音並不知道謝然是不是那種成熟穩重的人,他太容易心血來潮,他是個可愛的男同學,他還有些不成熟。
他們上車的時候是上午7點,火車很空,沒有什麼人,他們對麵的座位空著。
顏穀音的話很少,她看著窗外的風景,那是大片的綠野,奔跑的美麗丘林,這樣容易想起鄉下的養父母,好心的養父母一輩子都呆在鄉下,見識卻並不淺薄,與生母相比,已經算是很好的父母。自己的童年也是鄉下長大的,童年是一段朦朧的歲月,因為年紀小,家人會給予很大的包容,而顏穀音的養父母幾乎是溺愛,讓她的性格卻有些嬌溺,她十分清楚這一點,強大的自信來源於養父母的愛,可怕的自卑自憐於生父母的踐踏,所以她是個矛盾的人,生命本身被注入了很多元素,在她無法過濾這些元素的少年時期全部融入了性格,到了現在已經很難再改變。
謝然見顏穀音頭靠著沙發,無精打采地望著外麵,似乎識困了。
“困了?來。”謝然一副強烈要求被依靠的樣子。
“恩?沒有,隻是想起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我的事情?”
“你就是愛自作多情。”
“嗬嗬,和我說說嘛。”
“謝然,你看我有兩對父母,以後結婚的時候會很麻煩,你會不會害怕。”她悵然一笑。
“嗨!我隻認你的養父母,他們才算父母,生父母就算了吧。”謝然肯定無疑,又十分戲謔的語氣。
“……”聽到這裏,顏穀音竟然有些難過,畢竟都是父母,雖然怨恨他們,但是那是自己的事情,他怎麼可以這樣想呢?他果然不成熟,也罷了,一切都是形式問題,就連結婚本身也隻是愛情的一種形式,跟誰說都無所謂了,何況自己的家庭是如此複雜,自己也怕麻煩,這種事情不能強迫別人。
“怎麼了?”謝然見顏穀音不說話,料想自己剛才那麼說是不是有些不合理?可是如果到時候自己一家人對顏穀音兩家人,那不是要兩家都送聘禮?多麻煩!唉!到現在還沒和爸媽說顏穀音家庭的事情,到時候爸媽知道了一定首先和自己一樣覺得可憐吧,恩,相信爸媽不是勢利眼。
被她阻斷了自己的臆想,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個美人,她的頭發蹭著謝然的側臉,有點癢,早晨溫紅的陽光灑在她身上,她的發在陽光下閃著紅光,同時很香,好像漫畫中的少女。謝然心裏又泛起狂喜,“你是我的驕傲,親愛的。”他心裏想這樣對她說,可是不能說,好聽的話說多了就會寵壞她,不能太寵了!他也偏過去靠著她的頭,兩個就這樣歪著睡著了,可惜謝然的頭太大了,他睡著睡著頭就歪下去了整個人隨著那隻碩大無比的頭顱有點前傾,他沒醒,顏穀音卻被他熊睡的樣子弄醒了,奇葩奇葩,低著頭晃來晃去也能睡著,傻人。
顏穀音趕緊拿出手機,拍下他的囧照,一張一張的拍了好幾張,直到再拍下去他就要歪倒走道那邊了,停手趕緊把他拉回來,這孩子如此能睡很奇異,料想他很小的時候應該很嗜睡,如果父母稍不注意被人抱跑了也是有可能的,豬有豬的幸福,他有他的幸福。
顏穀音把他拉過來之後,這貨又順其自然地無比眷戀地靠在自己身上,好重!她想推開他,這會兒火車忽然減速了,原來是前麵是中途停站,前麵是南湖,有名的娛樂城市,滿大街的娛樂記者,追著滿大街的明星。
播音員播報了南湖站之後,很快就有人上車了,顏穀音求菩薩保佑,自己對麵不要上來3-6歲小孩。菩薩很給麵子,上來了一個有些鄉土的大姐,年紀約莫二十八九歲的樣子,臉色有些紅黃,頭發紮地很低,身材有些肥胖,抱著一個一歲多的孩子,旁邊跟著一個滿臉笑容頭發花白的老人,像是婆婆,他們背著紅藍相間的彩色袋子還有許多樣式怪異的大包小包,說著鄉音入了座。
顏穀音並不排斥這樣的人,有些社會底層的感覺,和自己養父母很像。他們其實日子過得很踏實,隻是他們的視野和想法不在意識形態的上遊,他們不被生活中的瑣事折磨,因為那都是曆常的事情,女人洗衣做飯毫不含糊,男人下田耕地不講廢話,分工明確,互不幹擾,他們有他們的幸福,是大城市裏那些飄著的文藝小青年無法獲取的幸福,他們從來不玩情緒化,不腹黑,不扮小清新……每天和親人與土地打交道,一輩子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