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然放下電話,心想,顏穀音一直在哭,哭什麼呢?應該笑呀。隻需要她給一點陽光,他就可以燦爛,一個溫情的男人似乎本身就是光源,不需要她的施愛。謝然趴在床上,反複看她的發來的那段郵件文字,心裏樂飄飄的。本來有些昏昏欲睡的,這會兒可是精神抖擻了,幹脆起來玩一盤DOTA。

現在他大概明白了顏穀音的要求,錢不是第一位的,他可以慢慢攢,重點是一心一意地對她麼?沒想到要求這麼低,這有什麼難的。謝然忽然看到了一絲曙光,對於未來。他原本怕自己配不上她,信心不足,況且別離會讓他任性這一點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許是期待顏穀音給自己一個交代,也許是期待她說點什麼,就像手機裏躺著的這封郵件。

太好了,顏穀音不是勢力的女孩子,顏穀音是個把感情看得比錢重的人。

他慶幸自己之前沒有說絕,挽回還有餘地,不錯不錯,這事兒幹的英明。他開始玩遊戲了,他給自己遊戲中取的名字:聽說很牛。遊戲的世界永遠不缺少朋友,總是那麼熱鬧,有時候他甚至覺得遊戲的世界比現實更加真實美好,征服,隻要自己夠努力就可以不斷征服,而現實卻有種種鴻溝無法跨越,比如他沒有鍾恒有錢,操蛋。

顏穀音起身回到鍾恒的床上,眼淚什麼的早就去除幹淨了,她對著鏡子擦洗了好一會兒,確認自己看起來清新宜人讓男人有想啃的衝動了,才出來麵對鍾恒。謝然的電話無疑是自己期待中的救命稻草,有那個承諾,自己就放心了,絕對不放走最用心的男人。

“是謝然?顏穀音,你什麼意思啊,有我你還不滿足嗎?”

“鍾恒,你還恨你父親麼?”

“幹嘛問這個?”

“哪一天,你若是能夠放下對父親的怨恨,我就和你在一起。”

“……我懶得和你講。”他有些不悅,顏穀音總是聊起這樣的話題。

“嗬嗬,好累了,休息吧。”顏穀音原本坐在床上,這會兒鑽進被窩,背對著鍾恒蜷縮起來,她想逃避他卻又不舍,總是這樣。

他見顏穀音這樣睡,忍不住從後麵環繞她睡覺,他埋在她的頭發裏嗅香,手臂從她的腰間穿過。兩個寂寞的人用身體取暖,卻還是如此寂寞,顏穀音找不到感覺,找不到謝然的那種火熱和滿滿的幸福感。

J市,H省的四線小城,車馬如龍,賣菜的小販和拖著長竹的小車在前麵爭吵起來,堵了路,喧囂又炎熱。文海的車過不去,他皺起眉頭,一個“川”字在頭上,很煩躁。

“小音馬上畢業了,也不知道她是要找工作,還是要讀研,什麼都不願意講,人都找不到,你滿意了?”

“喲!看你說的,她自己想上學還是像上班,那也是她自己決定,又不問我們的建議,我們何必去管?管了她反而不快活。”

“那也是你害的。”

“我害了什麼啊,我是打了她還是罵了她了?”

“你把她就沒有當過女兒,你這樣等於是毀人!”

“我懶得跟你說,每次說起她就煩。”

“是的,那不是你的骨肉,你完全沒有心肺。”

“又這麼說我,我怎麼沒有心肺了?”

“那幾年,我照顧幾個孩子,沒辦法才給別人的啊,不然你工作沒有了,我們不是一家人跟著倒黴!都不活了。”

“都是因為你,想要兒子,我說過我一定要兒子了嗎?”

“且,嘴巴是沒說,你媽是怎麼說我怎麼罵我的,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