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個門當戶對端穩大方的女子,如此方能配得上周正。
秦淩雲自然是算不得的,周母從前便不喜歡她,長安的貴女太多,溫婉賢淑落落大方的不在其數,偏偏秦淩雲不是其中一個,她隻是勝在出身好。
可在周母眼裏,侯府伯府簪纓世家與朝中新貴沒多大差別,她隻要個自己看得過眼的兒媳。
秦淩雲一開始便輸了,如今更是一敗塗地。
性子不為周母所喜,如今名聲又被生母所累,這局麵任誰看來都是必輸之局,再無翻身可能。
偏偏周正信誓旦旦的對她說:“等我來娶你。”再認真不過的樣子。
秦淩雲不知怎的便信了,周正說讓她不要去聽外麵的蜚短流長,讓她不要打聽周府的事,她便當真不去打聽,當真一心一意的等著周府上門提親。
或許,她是在逼著自己相信。
蘇妍稍稍側身把身後的妝花迎枕往秦淩雲那邊塞了塞,讓她靠的舒服些,秦淩雲側頭看她一眼,手中的畫本子在她眼前晃了晃,問道:“看嗎?”
蘇妍就著她的手看了一眼封皮。
與昨日來時看的那本已然不同。
“誌怪雜談?”蘇妍輕輕念出書名,看向秦淩雲。
秦淩雲點頭,欲要張口對她說書中所講,卻瞥到了枕在蘇妍腿上睡得正酣的魏鳶,一時有些猶豫。
蘇妍輕喚一聲,一旁候著的桂枝嬤嬤帶著兩名婆子輕手輕腳的把魏鳶挪到碧紗櫥裏去了。
許是困得緊,自始至終魏鳶竟未動也未動,毫無所察的便被挪了個地方。
“睡得真沈,咱們若是心術不正之人,存心害她隻怕她半分招架之力都沒有。”魏鳶挪去了裏麵,總算能稍許放開聲音說話,秦淩雲半是嫌棄半是玩笑道。
蘇妍笑道:“二姐這些時日也是百無聊賴了。”鎮日被陳氏關在房裏繡嫁衣,要磨一磨她的性子。
語罷轉頭看向秦淩雲手上的畫本子,挑眉,“周正這幾日給你送了兩大箱子的書了吧?”
這才幾日?
秦淩雲略一細思,咦了一聲,道:“好像……是有兩大箱子了!”
她也有些詫異。
周正命人送來她便收,命人鎖進箱裏,一本本的看,倒也未曾註意,這不過三兩日的功夫他送來的書竟已有兩大箱子!也不知段時間裏,他從哪尋來這些書。
秦淩雲低頭看了看肘側的幾本書。
這幾本是方才才送來的,致齋先生的書,她從前最是愛看,蓋因她覺得這位致齋先生書中所寫字裏行間總是透著些灑脫的味道。
蘇妍暗自笑了笑。
誰能想到,素日裏看起來對什麽都不上心的周正為了秦淩雲如今竟能做到這般地步。
不由生出幾分揶揄之心,“我從前看你們二人見麵便鬥嘴,還以為是有什麽深仇大恨,卻不知道……”看著秦淩雲驀然紅了的耳尖,故意頓了頓。
秦淩雲欲蓋擬彰,故作不知問道:“不知什麽?”
蘇妍卻不再說話,隻眼含笑意看著她。
“……”秦淩雲又羞又惱,卷起手中的書輕巧的在蘇妍手臂上敲了一下,氣惱道:“不是要看書?”
蘇妍不再逗她,斂了麵上的揶揄之色,配合的低頭問道:“你與我說說這書說的是什麽?”
秦淩雲便細細與她說了。
蘇妍年幼之時隨師父遍遊天下,走得多了自然聽過不少故事,是以對這些玄之又玄的故事也有幾分興趣,又聽秦淩雲說的有趣,兩人便湊在一起接著秦淩雲講到的地方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