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馬場三麵環山,周圍的樹林茂密得幾乎可以遮天蔽日,此時,剛剛被人議論紛紛的穆雨落正一人穿梭在無人的樹林中。

她的手裏拿著藥箱,身形不穩,跌跌撞撞。

嘴唇幾乎發紫了,臉上失去了血色,其實在和北宮季允下馬的瞬間,她已經無法堅持了,背上的鞭傷痛得幾乎吞噬她的理智,再加上手臂上的傷。

她偽裝出的平淡的模樣隻是因為不想讓對手知道她的傷,那樣才可以震懾對手,所以她絕對不能讓別人她的傷幾乎已經可以深到骨髓。

她要找一個沒有人的隱蔽地方處理傷口,然後一遍一遍地提醒著自己,穆雨落,不要對其他人寄希望,這一世,唯一值得信任的隻有你自己。

此時,她並沒有忘卻那個奮不顧身沖進賽道救她的帥氣身影,但理智還是不允許她就此沉淪,她不想也不能在他帶給自己的溫暖中迷失,那樣,一旦跌倒的話,她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大概走了足夠遠了,周圍靜謐得隻剩下木葉的沙沙聲。

穆雨落用手撐著一棵粗壯的叔,身上的疼痛好像讓她下一秒就會暈厥,放在樹幹上的手用力得幾乎出現了指白,額頭上出現細密的汗,精致的臉上愈發的慘白。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盡可能多的向樹林中索取氧氣,在這寂靜的環境下呼吸聲顯得格外沉重,茂密的樹葉遮蔽了陽光,讓她的眼前有些黑暗。

她將藥箱放到地上,然後扶著樹幹慢慢坐下,溼潤的泥土鋪在她的腳底,身上沾上泥土卻因騎馬裝是深色的緣故而不可鑑。

她單手打開藥箱,檢查了一下裏麵的東西,然後吃力地將衣服脫下,好像用全身的力量一樣,她無法想象如果她晚一步跑出來的話,那所有人都會看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麵。

背上的鞭傷上的血液已經凝固了,貼身的那件衣服被血粘在傷口上,隻要一動就會像撕裂一樣的痛。

她心一橫,將黏在傷口的薄衫直接扯了下來,撕扯的瞬間,她痛苦地皺起眉頭,冷汗順著她的額角滑落下來,她單薄的身形因痛苦而顫唞著,好像一片在寒風中掙紮的扁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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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一根潔淨的木棒咬在嘴裏,然後拿起雙氧水準備清洗傷口。

鞭傷畢竟在背上,她隻有靠感覺來判斷傷口的位置,將雙氧水從肩部傾倒下去,流淌到傷口上,像用燒紅的刀子割肉一樣痛。

她用力要緊木棒,身體裏發出一聲低低的哼聲,像小獸嗚咽一般。

她調整了一下呼吸,又往後背倒下雙氧水,那比傷口撒鹽的痛楚幾乎讓她幾次失去意識,但最終她堅持下來了。

這點痛苦,比起心裏的,簡直太微不足道了。

清洗好傷口之後,她拿出消毒棉擦拭著從後背流淌下來的雙氧水。

就在這時,背後忽然出現了一絲異樣的聲音,她似乎可以感受到那我有點暴怒的目光。

她眼急手快地拿起衣服想要披上,可動作在半途還是被一雙有力的手阻止了。

北宮季允緊緊盯著那道觸目驚心的鞭傷,在白皙光滑的背上顯得愈發的猙獰恐怖。

他靜靜地看著她的傷,臉上的溫度又下降了幾分,隱忍著心中的怒火:“受這麼重的傷,為什麼不告訴我!?”

穆雨落失措地抽出手,抬頭愣愣地看著他,似乎有些不解。

但下一秒,她馬上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有穿上衣服,不過幸好他隻是看到後背而已,要是看到前麵。。。那還得了?!

想到這裏,她蒼白的臉上竟然浮現出兩團可疑的緋紅。

這時遠處傳來了男人恭敬的聲音:“少爺,人找到了嗎?我們。。。”

幾個男人撥開層層枝葉,剛剛探出腦袋,誰連少爺的臉都還未見到,頭就已經被北宮季允用力按下去。

“通通給我背過身去!”北宮季允從牙縫裏吐出這幾個字,帶著很濃厚的命令的味道。

那幾個男人被這強大的氣場嚇得渾身一抖,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失態,乖乖轉過身去。

後來陸陸續續來了幾撥人,都訓練有素地背過身,像門神一樣一動不動。

穆雨落抬頭背對著他,無力地說道:“你先回避一下,我處理傷口。”

等了一會兒不見他回應,她索性不管他了,將木棒重新咬在嘴裏,拿起消毒棉正準備繼續擦拭,誰知動作到了半途又被止住了。

“我來。”他好聽的聲線似乎緩和了一些,看著她身上的傷痕,心臟莫名地抽痛。

在穆雨落沒有看到的情況下,平日裏冰冷如寒川的他眼裏竟然流露出幾分憐惜。

他沒等她同意,直接從她手中拿過消毒棉,動作很霸道,但是當他擦拭傷口時動作又變得格外的溫柔。

第一次,他為了一個女生,蹲下了尊貴的身軀,向來俯視一切的他,此時竟然親自為她擦拭傷口。

那血紅的鞭痕讓他心痛不已,每當她吃痛而發出悶哼時,他就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