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不吹跨她是不知道,但是肯定晚上睡覺的時候屋子裏會漏風,天氣又已經越來越冷了,他在這裏住著,肯定晚上冷的要命。而且這還沒到冬天呢,到了冬天,他又該怎麼過下去…
唉,算了,反正沈屹城不是已經來徐府已經兩三年了嗎,去年的冬天,前年的冬天,他不是也沒死嗎?不是也照樣好好的活下來了。他不僅沒死,日後還掐死了自己,自己還比他先死呢,她在這裏瞎操什麼心……
徐晚笙又想起自己日後的下場,頓時隻覺得一陣胃疼,不對,不是胃疼,是渾身都疼。
徐晚笙看著麵前低矮的台階,跨了上去,一下下的敲著門。
沈屹城正坐在屋子裏看著一本破書,書已經很舊了,一看就是被翻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好些邊角位置已經爛了,甚至字跡都已經模糊,可沈屹城仍然專心致誌的看著。
一旁還站著一個人,就是伺候他的小廝,順才。
順才是沈屹城從寺廟裏帶過來的小廝,是當年安陽候府把沈屹城送過來的時候,連著順才一起送過來的,說是照顧他的人。所以順才也是從小陪著沈屹城長大的,從寺廟的那十年,再到在徐府的這幾年。
順才不時地就拿手放到手邊哈氣,時不時的在屋子裏就走兩步,跺跺腳。
屋子裏的好些窗戶,都已經破了,甚至屋頂也有些破了,外麵的風呼呼的吹進來,眼下外麵又在下雨,屋頂上還時不時的漏兩滴雨下來,順才隻好用一個爛盆接著漏雨的地方,以至於不讓屋子裏到處都流的是水。
太冷了,這才剛進入深秋,就已經這樣的冷,等到了冬天,隻會更冷……
順才瞥了一眼仍舊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自家少爺,似乎全然感覺不到冷,好像他根本就感覺不到冷似的。
但是又怎麼可能不冷呢?看著他身上隻有一件薄薄的洗的發白的外衫,腳上也隻有一雙布鞋,布鞋已經穿了很久了,鞋底都已經有些壞了,而且他家少爺還是光腳穿的,腳都凍的發紅。
誰能想到,堂堂徐家的表少爺,安陽候府的少爺,竟然連襪子都沒有得穿!
順才恨恨的看著周圍的已經破的不成樣子的窗戶,恨不得這些破窗戶全部消失才好,他已經很努力的用紙去糊了,已經糊過好多遍了,可是卻仍然抵不住這呼嘯的秋風,一吹就爛了。
他也去向管家上報了好幾次,來修修他們這裏的窗戶和屋頂,可是呢,根本就沒人理他,剛開始還會敷衍的應下,後來竟然是根本理都不理他,根本就沒把他們當人看,他家少爺,在這府上空有表少爺的名頭,實際上活的連個下人都不如!
想到這裏,順才心裏滿是酸澀,可是他也沒有辦法,一點兒辦法也沒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少爺受苦。
府中的人就是這麼的踩低捧高,隻見老太太,甚至是表少爺在這府上唯一的親姑姑大太太都不喜歡少爺,就對他們越來越差。什麼都克扣,每年領到的衣服都是最晚的,也是最差的,都是別人挑得不要的剩下的就給他們。夥食也是最差的,這不,府上的秋衣和厚外套早就已經發了,就他們這裏,遲遲沒有送來。以至於少爺到現在都還隻能穿著薄薄的單衣服。
突然一旁響起沈屹城淡淡的聲音,“順才,給我倒杯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