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嗎?怎麼,回答不上來了?”沈屹城冷笑一聲,“還是說,根本就不想回答?”
“這,這老奴也不知道啊……”嬤嬤說著,心虛地低下了頭。雖然陳嬤嬤確實是欠了她錢,可是人家仍然是老太太信任的人。老太太是誰?那可是徐府的最高掌權人物,徐家任何事不都得她說了算?再加上她女兒現在又是二小姐身邊的一等丫鬟,聽說深得二小姐的信任……她實在是不敢說啊。
如果自己把她暴露了,那在這徐府還會自己的立足之地嗎?
沈屹城見她猶猶豫豫的不說,並不覺得驚訝,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她一下子就把陳嬤嬤的事情給吐出來了,那他才覺得不正常。
“即使你不說,我也有的是法子把她弄出徐府,到時候她走了,你的錢她可就還不上了。而且你不說,我相信還有其他人多人都會願意說的,反正她也不止欠了你一人的錢。”沈屹城聲音冰冷,讓人聽了都有些不住的發抖。
嬤嬤這下心中更加的害怕,還不上?不!不行,她還指望著這些錢給兒子娶媳婦呢,怎麼能還不上呢。
而且表少爺說的也沒錯,陳嬤嬤也不止欠了自己一人的錢,如果她不說,可那些嘴大的婆子,她們是藏不住秘密的。
嬤嬤小心翼翼的抬頭,想觀察沈屹城的表情,可是剛抬頭,就與沈屹城的目光對上。心一驚,身子都忍不住往後推了兩步。慌忙的再次低下頭,繞是她活了大半輩子,快要入土的人,都還是被表少爺的這眼神給嚇了一跳。
她隻覺得表少爺那雙眸子可以看透一切似的……讓她無處遁形。想了想,權衡著利弊,最終咬了咬牙,道:“老奴說就是了!”
沈屹城點頭,毫不驚訝,他早就知道這嬤嬤一定會說的。漠然道:“你說吧。”
“那陳嬤嬤是老太太身邊的得力嬤嬤,老太太一直對她委以重任,她在老太太那裏做事,工錢也算豐厚。從前那些年,也攢下較為豐厚的家產。可在這幾年在府中興起了賭博,陳嬤嬤剛開始還隻是小賭,哪想到了後來,居然賭癮越來越大,把從前那些年攢下來的錢全部輸光了不說,現在還四處找人借錢,說要回本。”
“本來咱們這些人也是不願意借給她的,可是她又是老太太身邊信任的人,我們又如何敢不借?”
嬤嬤說完,也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神情黯然,“現在陳嬤嬤估摸著已經把府中能借的人都給借完了。”
徐晚笙忍不住了,在一旁插了一句嘴,問道:“那陳嬤嬤現在回本了嗎?”
嬤嬤不以為然,無不唏噓的道:“那哪能啊,怎麼可能把錢還上呢?”
“賭博這種事,十賭九輸,又怎麼可能回本呢?”嬤嬤說著,竟越說越起興,停頓了一下,有些累了,便換了個姿勢站著,接著又道:“她現在已經全然瘋魔了,咱們這些人也不是沒勸過她,可都沒有用。”
徐晚笙聞言,讚同的點點頭,十賭九輸,這話說的真的一點都沒錯。同時也感歎道,賭博這種東西,真是不管在她那個時代,還是在這古代,都是害人害己。
沈屹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於是便一言不發的拉了徐晚笙的手就要走,徐晚笙還沒反應過來,嬤嬤見兩人要走,連忙在後麵大叫道:“表少爺,小姐,可別把我說出去了啊。”
徐晚笙一邊被沈屹城拉著,一邊回頭,又對他道:“表哥,咱們現在去哪裏?”
沈屹城低頭,看著徐晚笙被自己牽著的手,聲音沉沉的:“送你回院子,我也要去進學了。”
徐晚笙重重的點點頭,“表哥,時候不早了,你是該快些去進學了。”
徐晚若懶懶的躺在塌上,看著靜靜站在一旁伺候著自己的瀟瀟,對於這個半路送來她這裏的丫鬟。她其實一開始是不怎麼喜歡的,畢竟她從前伺候的可是她最討厭的那人。
但是這些日子看著她機靈,又會討人喜歡的說,會討自己歡心,做事也還算麻利。於是她也就還一直提拔著她,畢竟她母親也是府中的老人了,而且還是老太太身邊的人,她多多少少也要給老太太一些麵子的。
現在已經在她身邊待了有一年了,發現這丫頭也還算本分,她也越來越信任她了,有什麼事也都會交給她,讓她去做。
想到這裏,她便皺著眉頭問道:“瀟瀟,我讓你去打聽的事情怎麼樣了?”
瀟瀟低著頭,恭敬道:“回小姐的話,您然讓奴婢奴婢已經打聽到了。”
徐晚若頓時便來了精神,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坐直,緊張的問道:“春日宴會那盛公子可有去了?”
她這次因著沒有收到帖子,所以也沒能去成春日宴會,她心裏煩的很,在得知了徐晚笙居然去了,就更加的氣不打一出來。
憑什麼她能去,而自己就不能去?自己同樣也是徐家嫡出的,難道他們二房就是不如大房嗎?憑什麼她都能收到帖子,而自己就不能去。
自從上次報國寺一見之後,徐晚若便時常想起盛瑾瑜,想起那日他清冷的氣質,出塵俊逸的外貌,顯赫的家世,心便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讓她食不能味,夜不能寐的。她也不知道盛瑾瑜去了沒有,而徐晚笙那個賤人又有沒有遇上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