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住了,繞是老太太,也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去順天府請人公證?那麼日後可就真真沒有半點關係了,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
沒想到沈悅音居然說的如此的絕,一下子就把她的路給全部堵死了。
她本來還想著,倘若這一次正弈真的最後被判了罪名,那他們也已經分了房,就算定罪,也定不到她的頭上來。
可如果是被冤枉的,沒有貪錢這一檔子事,那麼日後正弈一定會官複原職,即使分了房,那那麼她也可以撐著一張老臉,再去把人給請回來,好說歹說一番,不要分房。
這樣一來,徐家在上京中的地位也還保得住。
可是,如果一旦像沈悅音說得那樣,去了順天府請人公證,大房便從此和徐家再無任何關係。而且可就真真再無半點挽回的機會了,真的是斷幹淨了。
日後就算大房如何,官複原職也好,升官發財也好,都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徐晚笙一聽,隻覺得這個提議甚好,她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六千兩銀子直接換了他們自由,從此以後再也不用同徐府的人虛與委蛇,這筆買賣劃算,劃算得很!
曲氏同樣的也沉默了,六千兩銀票,讓他們同大房從此以後沒有任何的關係,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按理說現在大房被關進去這麼多天了,沒有絲毫要被放出來的消息,如今更是從大理寺移交給了刑部,說是聖上要親自審理。
看樣子老大做的那事情應該是真的了,畢竟真麼多人進了刑部,從未聽說還有人能夠出來的。
可是現如今他們二房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大房的緣故,如果真的通大房分了房,那麼大房帶來的一切同樣的也就沒有了。
可是如若不分家的話,很有可能就命都沒了,曲氏想到這裏,就又定了定心神,好好的思慮了一番。
很快,曲氏心中便打定了主意,分房是肯定要分的了。隻是這六千兩銀子,怎麼著也少了點,無論如何也要從沈悅音那裏多扣一點出來。
徐晚笙見兩人都沉默了,就知道他們在考慮,指不定就還在想著要怎麼算計他們呢,笑道:“老夫人考慮好了嗎?要是我爹真的有個什麼,那你們不也要跟著變成階下囚,聽說被流放地方,可是蠻荒之地,還有未開化的人……”
沈悅音看著徐晚笙一本正經的說著,也不阻止女兒,隻是眼含笑意的看著她。
老太太聞言心一沉,還有未開化的人,這還得了?聽見徐晚笙這樣說,不由得更加害怕起來,她心裏最怕的就是流放,就算是心疼兒子,可讓她被兒子牽連去那蠻荒之地,也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的。
曲氏了不管老太太的臉色,突然又開口了,“大房媳婦,你說的要去順天府公證也不是不能答應,隻是六千兩銀票……”
那笑容裏怎麼看裏麵都充滿了精明的算計,徐晚笙就想笑,六千兩,難不成她還嫌少了嗎?這麼多年的花銷沒找他們要都已經很不錯了,還額外又給了他們六千兩。她想,要不是看在她生養了爹的份上,娘估摸著是一分錢都不會給她們。
而且這個曲氏還是個這麼愛蹦噠的,她之前就怎麼沒發現呢?
沈悅音一點也不意外曲氏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淡淡一笑,“老太太見諒,如今也隻有這麼多銀子了,如果您不願意,那我也沒有辦法。”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答應,我也沒有多的錢,要麼就選擇被一起流放,要麼就選擇接受,但是前提是你必須得去順天府公證。
曲氏拍了拍老太太的手,想要說些什麼,老太太橫了她一眼,有轉過頭來,看著沈悅音低聲道:“這得容我回去好好想一下。”
“老夫人,就現在。”沈悅音還未開口,徐晚笙倒是開口了,語氣不容拒絕,她現在真的是一刻都忍不了這些人了,她恨不得這些人在自己麵前原地消失。
老太太冷哼一聲,語氣裏已經對徐晚笙這個孫女是極為的不滿,滿是嘲諷,“我從前倒是沒發現,你居然這麼迫不及待的就想同咱們分家了。”
徐晚笙笑得開心,“老太太,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這分家可是您提出來的,如何就又變我迫不及待了?如若我現在說不要分家,隻讓您也是不願意的。”
老太太被徐晚笙說的啞口無言,不分家?被兒子連累,然後被發配?那她是萬萬不願意的,無法反駁。
於是隻得冷哼一聲,拿起麵前的茶杯,小酌了一口,舒了一口氣,沉聲道:“老大媳婦,咱們現在去順天府公證,你可不要後悔。”
沈悅音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徐晚笙見老太太鬆口,這才鬆了一口氣,一邊在心裏道,要是沒去順天府公證,那她才後悔。
分家她一點都不怕,她最怕的就是,等真的分了家,日後老爹被查出來沒做那些事,官複原職。老太太一定會後悔,一定會想辦法覥著臉又來讓老爹回去,就算不讓爹爹回去,也一定會想方設法的來這裏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