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筱收起心中的疑惑,麵容上掛著的淺笑,淡淡問道:“不知清溪郡主到訪有什麼事?”
清溪郡主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半響,才抬頭小聲問道:“清寧,你…你真的要嫁給那沈相嗎?”
梁筱毫不猶豫的點點頭,並不躲避她打量的目光,大大方方的答道:“是啊。”
她確實是要嫁給沈屹城,這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可他是個……”清溪郡主聞言有些急,脫口而出幾個字,說了一半卻有些說不下去了,適當的住了嘴。
梁筱挑挑眉,“怎麼?他是個什麼?”
這清溪郡主究竟想說什麼?難道想說他是個瘋子?
清溪郡主怔了怔,見眼前的這位清寧郡主似乎並沒有絲毫的懼意,一時間心裏不由得更加焦急了起來,“清寧,你不要被他表麵上的樣子給騙了,隻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實則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你千萬不要嫁給他……”
她想起她在南楚的那幾日不小心見到的景象,他根本就是個瘋子,不折不扣的瘋子!
梁筱差點被她的話笑出聲,空有一副好皮囊,心狠手辣,不擇手段……這些她就已經知道了啊。
“為何?”梁筱這下倒是已經不驚訝了,淡定的問道。
這帝都的流言她不是不知道,在沈屹城還沒有進宮宴的時候,大家紛紛都隻覺得他一定是個又老又醜,心理變態扭曲的人。要不然怎麼會將清溪郡主送回來就瘋魔了。
可在沈屹城那日出現之後,流言又紛紛都倒台了,又有人說是這清溪郡主自己製造散播出來的流言,人家南楚丞相看不上她,於是她自己便心生恨意,故意抹黑他。
這轉變,讓她也覺得十分的好笑。
但梁筱知道,把沈屹城逼急了,他會做出什麼不正常的事情這太正常了。
而且沈屹城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這麼久了,她早就已經知道了。
倘若他是個良善之輩,又怎麼可能穩坐如今的丞相之位呢?
清溪郡主再三猶豫,斟酌又斟酌,最後一咬牙,還是決定說出口,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道:“清寧,你不知道,他…他有病,發起狂來會殺人,我就差點……”
說到這裏,她捏緊了手裏的手帕,哭了出來。
梁筱這下總算是明白了,知道這姑娘是好心,便笑著起身上前拍了拍她的手,眨眨眼睛,“清溪,你別擔心,我心裏有數的。”
清溪郡主身子仍然是有些發抖,睜大了眼睛,見梁筱並不正麵回答自己的問題,顫顫巍巍的道:“你……你還是要嫁給他是不是?”
“是。”梁筱毫不猶豫點頭,肯定道。看了她一眼,將自己的手也收了回來,坐了回去。
這姑娘似乎怎麼說都沒用啊?
如今還非要管上她的閑事了?她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清溪郡主看著她搖搖頭,知道自己是沒辦法改變她的意思了,便起身看著她行了一禮,低聲道:“清寧郡主,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嗯。”梁筱也不留她,起身淡淡點頭,派了幾個丫鬟婆子送她出門,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一時間陷入沉思。
倘若不出意外的話,再過不久,她應當就要嫁到南楚去了吧?
雖然在上一世作為徐晚笙的時候,她在南楚待了很久,接近整整十年的日子啊。可如今一想到要去南楚,竟還有些微微的不習慣。
兜兜轉轉,她從南楚輾轉到西元,如今居然又要從西元回南楚了,心中有些奇怪微妙的感覺散開。
天色也已經有些微微的黑了下來,梁筱回了院子,進了屋子躺下,剛閉上眼睛一會兒就陷入了昏睡之中。
腦海中就又有隱隱片段閃過,有她的,有趙子鬆的。她知道,那個她不是她,而是榮歡。
場景一切換,趙子鬆手中拿著一把劍,榮歡手中也同樣的也拿著一把劍,兩人在竹林裏習武。
榮歡豔麗的麵容上笑得很開心,趙子鬆也是一臉寵溺的看著她。依稀能夠看得出來,榮歡一招一式,都是模仿著趙子鬆,趙子鬆出一步,她跟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