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這樣難道真的就不能被理解?殿下自己雖說一口一個臣是您的得力助手,以後一定會給臣加封進爵。
可是這樣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一朝天子一朝臣,等殿下登基,微臣這種前朝舊臣您會怎麼安排誰能說得準?”
顧淵察覺到安郡王有些遲疑,心裏明白或許他的機會來了。同時心裏也意識到可能當日他並沒有看到全過程。
有了評估顧淵大約就已經知道接下來要怎樣了。他習慣性先揣測對方的心思,然後再根據情況進行判斷。
安郡王被顧淵這樣子說心裏的猶疑更甚。顧淵若是這樣說也不是說說不過去。他對自己防備這很正常。
畢竟他是謀臣,心思本來就深。會早早的給自己安排後路也不是沒可能。
“你說的當真?那日本王見那人招招都是狠招,顯然是想要你的性命的。你有什麼仇家嗎?還是說你的身份已經暴露?”
聽到安郡王這麼說,顧淵心裏終於有些輕輕鬆了口氣。看來他猜的不錯,安郡王果然是沒有看到整個過程的。
大約他會看到那一幕純粹是巧合,因為自己的武功讓他有了忌憚的心思。所以才刻意找了他過來,試探他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問題。
“殿下,微臣這麼多年手上或多或少沾了多少人命自己都不清楚了。
有沒有仇家還真的不好說。畢竟很多時候仇家隱藏在暗處不出來咱們也不知道。
而且微臣在入朝之前曾經在江湖闖蕩過一段時間,也是那時候結識了我那幾個兄弟。這些年我入朝為官他們因為向往江湖自由,所以微臣才沒有勉強。
若不然就憑微臣的身份想要給他們安排一個小官做做也不是不可能。隻是如此的話,微臣就沒有在外麵的勢力,有些事情做起來可能就沒那麼輕鬆了。
微臣就不信這麼多年殿下會不知道微臣手裏有自己的人?您給微臣的人統共就那麼幾個。
不到萬不得已微臣萬萬不會輕易動用他們。那這麼多年那麼多見不得光的事情是誰幫您做的?
殿下,今日你我既然已經把話說開了也不算是壞事。微臣確實有錯。因為微臣對您留了後手。
但是殿下也沒有全身心信任微臣這也是不爭的事實。現在微臣已經把所有秘密都說了,信不信由殿下決定。
若是殿下還是不信,那微臣也隻能認命。畢竟到了您這裏肯定是您讓微臣生微臣就生。您若是執意想要微臣的性命,那微臣也不能反抗。
隻是多少還是有些遺憾,微臣這一生都在奔波謀劃,為的就是扶持您坐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然後自己能夠名垂千古,也算是真正的光宗耀祖!
可是,如今看來微臣怕是沒有什麼希望了。微臣能說的就隻有這麼多。殿下不用想辦法讓微臣把自己兄弟叫過來,微臣就是寧死也不會那樣做的。
如果非要死那麼就微臣自己死得了,何必還要白白搭上一直真心實意拿我當親兄弟對待的人。殿下自己想想吧,微臣再不多言!”
顧淵說完就找了位置坐下來,閉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他在賭,賭安郡王會願意再信他一次。因為他需要自己,而且自己掌握了他太多秘密。
他現在知道自己的秘密很可能不僅掌握在自己手裏,也極有可能別人也知道。而且是他不知道,也查不到的人。
有了這樣的認知,按照安郡王謹慎細微的性情,定然不會輕舉妄動。他太了解安郡王了,若非有著完全把握,他是斷然不會輕易對他下殺手的。
安郡王看著顧淵,他就那樣安靜平和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此時此刻自己若是想取他性命簡直是易如反掌。
可是他下不了決心。像顧淵猜測的一模一樣,他害怕自己有把柄在顧淵外麵兄弟手裏。
若是顧淵突然死了,他們一定會查到自己這邊。到時候若是對方來個魚死網破把自己秘密抖出來那麼他所有的謀劃就都毀了。
他不敢冒險,也不能冒險。
可是就這樣放過顧淵他又覺得心裏很是不舒服。自己這樣大張旗鼓的把人給叫來了,然後還進行了對峙。
彼此可以說是已經撕破臉了。這個時候難道要讓他低頭承認是自己弄錯了?
他做不到,他是君,對方是臣,他怎麼能做自降身份的事情。
安郡王第一次發現自己做了件蠢事。讓自己無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看著顧淵一副任他處置完全不擔心什麼的樣子,他心中就抑製不住一股火氣往上湧。
本來該是他占上風的局麵就這樣被顧淵輕易扭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