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放心,我這就去將來人打發走。”
竇猛顯得很堅定,隻是還沒起身,對麵已經傳來一個男子的吼叫聲,“船上可是竇爺。某是馬三爺,竇爺到了這地,怎麼不給某說一聲,也好讓某做個東道,略盡地主之意。”
竇猛暗皺眉頭,不複之前的輕鬆愜意,顯得極為認真。陸瑾娘朝對麵畫舫看了眼,夜裏,看得不甚明了。但是對麵畫舫燈光璀璨,裏麵鶯鶯燕燕,不時傳來男女調笑的聲音。顯然那畫舫上麵人數不少。至於那個站在船頭的馬三爺,不知是從哪裏鑽出來的,也敢在她麵前稱什麼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竇猛轉眼又是一臉輕鬆,按住陸瑾娘的手,“瑾娘稍坐片刻,我去去就來。很快的。”
陸瑾娘點點頭,“竇郎自去,我等著你。”
竇猛出了船艙,到了船頭,對著對麵的畫舫,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馬三兒。還記得上次見你你還在海上討生活,什麼時候洗手上岸,這裏又成了你的地盤。哼,說到地主之誼,怎麼也輪不到你馬三兒。”
“哈哈,遠遠看著畫舫,就覺著眼熟,果然是竇爺。幸會幸會。至於這地主之誼嗎,竇爺多少年沒在海上混了,如今的行情同以前自然是不一樣的。竇爺你說是不是。”馬三兒哈哈的笑起來,似乎是在嘲笑一般。
這兩人的話中都帶著濃濃的火藥味,很顯然這兩人是不對付的。陸瑾娘聽到海上討生活幾個字,就清楚的知道那個馬三兒是個海盜。就是不知這海盜有什麼膽子,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裏。難道就不怕官府的人嗎?還是官府裏麵已經被他買通了,所以他根本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馬三兒,你今日攔住我,就是要逞口舌之利嗎?若是沒別的事情,恕老子不奉陪。”
“竇爺可是冤枉了我,我本是好意請竇爺過來一聚,竇爺怎麼不給我馬三麵子嗎?”馬三兒陰沉的看著對麵的竇猛。
竇猛哈哈大笑,“老子就是不給你麵子又如何?你馬三兒算哪門子人物,老子還看不上你。識趣的就趕緊給老子滾,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竇猛這話說的殺氣騰騰的,顯然這兩人之間的過節不小。
陸瑾娘將窗戶完全推開,她倒是想要看看這馬三兒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竟然還有人想在竇猛身上討便宜。
馬三兒氣的跳腳,好一個竇猛,還以為能張狂下去嗎?陸瑾娘這裏窗戶一推開,馬三兒就注意到了。本到嘴邊的破口大罵咽了回去。轉眼嗬嗬笑了起來,對竇猛說道:“什麼時候竇爺改了口味,不喜處子,倒是喜歡這樣的少婦。不過也是,比起那些十幾歲的姐兒,這二十幾歲的才是更有風情。”
這是將陸瑾娘當做了出來賣的姐兒了。
陸瑾娘殺氣上來,多少年了,沒想到還有人膽敢在她麵前胡言亂語,果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放肆!”陸瑾娘厲聲嗬斥,“哪裏來的下三濫東西,來人,將他的舌頭給我拔了。”
竇猛已經在爆發的邊緣,沒想到陸瑾娘先他一步。那馬三兒也吃了一驚,哪裏來的潑辣,這麼不懂眼色。馬三兒瞪了過去,卻被陸瑾娘的一身氣勢驚住。陸瑾娘常年身居上位,手掌權柄,她的威嚴豈是一般人能比的。
馬三兒還在疑惑,這女人看著氣質不像啊,哪裏來的人?
隻是還沒等他想個明白,已經有三五道人影,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個個殺招,朝著馬三兒飛去。
馬三兒大驚失色,大叫道:“好膽,竇爺這是不守江湖規矩啊。”
竇猛冷笑一聲,馬三兒在他眼裏已經是個死人,“非也,怪隻怪馬三兒你口不擇言說錯了話,所以今日你必須留下你的人頭,方能賠罪。”
“廢話那麼多作甚。”陸瑾娘慢悠悠的說道:“這樣下三濫的東西,留在世上就是禍害,直接宰了。”
陸瑾娘滿臉寒霜。那些刺殺馬三兒的人,全都是陸瑾娘的暗衛。多年之前就守護在陸瑾娘身邊,陸瑾娘離京出走,這些人也都跟著一路保護。因陸瑾娘早年謀劃,手中掌握了不少人手和資源,這些東西陸瑾娘還來不及交給興元帝,兩母子就鬧了矛盾。陸瑾娘的心淡了,故此這些人手和資源也一直在她手中握著。這也是興元帝傾力也無法找到陸瑾娘行蹤的緣故之一。隻因這些暗衛隻聽陸瑾娘的,並不隸屬於皇家暗衛,故此興元帝才會束手無策。
陸瑾娘說要殺了馬三兒這個下三濫的東西,暗衛們就一定會不打折扣的執行。
那馬三兒瘋狂大叫,早已驚動了船艙裏的手下,紛紛提著刀劍加入打鬥中。一時間那畫舫中,女子驚叫,男人大罵,杯盤狼藉,處處血腥。竇猛嘴角露出殘忍的笑來,他看這馬三兒早就不順眼了,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以前在海上,一時奈何不了他。不過如今不同,這馬三兒跑到陸上,卻隻帶了這麼一點人,看到他的畫舫不躲開,還巴巴的趕上來,這純粹是找死。手一揮,隸屬於竇猛的侍衛們統統拿起武器跳向對麵的畫舫,加入廝殺的戰列裏。一時間那幾個暗衛倒是輕鬆了不少。
陸瑾娘端起酒杯,悠悠的喝著。臉上還掛著和煦的笑容。看到對麵的廝殺,鮮血飛濺,殘肢斷臂,眉頭都沒眨一下。這些年來,間接或者直接死在她手裏的人不知凡幾,她的雙手早已沾滿了鮮血。如今再多幾條人命又算得了什麼。並且對方還是海盜身份,這樣的人更是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