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柳熙本也是好杯中物之人,如今見他眼神熱忱,明眸流盼,不好拒絕,便掩袖一飲而盡。
三杯兩盞淡酒過後,灼人的酒暈也染上葉柳熙醉人的容顏,齊夕漓醉倒在案幾,撐著側臉,凝視著葉柳熙斜映雙頰,盈盈一笑。“真是就不醉人人自醉,姑娘好酒量,在下自歎不如。”
葉柳熙輕捏住衣袖,抓起細長彎曲的手柄,為已空空然的靛青瓷器酒杯倒滿酒。“讓世子見笑了,柳熙身在風塵,迎來送往,酒量自是比一般人好。”
齊夕漓仰起頭凝視著她,美人既醉,朱顏酡些,一雙剪水秋瞳更是盈盈動人,當真是美撼凡塵,天姿國色,我見猶憐。“你真美——”
葉柳熙低眉含笑,眼眸情意款款。太多的人窮盡浮華的修辭來讚美她,她都不為所動,如今卻為酒醉之人簡單的一句讚歎感到羞澀,玉麵生暈,就像是墜入愛河的少女。
他醉了,醉倒在案桌,埋首而睡。
微醺的葉柳熙盈盈淺笑,看著齊夕漓的睡顏,肌膚細潤如脂,粉光若膩,蓬鬆的秀發垂落流瀉光華,如此水木清華,柔美飄逸的男子,當真百般難描其美,絕代一佳人。
東方既白,晨光微翕。
齊夕漓醒來,揉了揉眼睛,秀眸惺忪,粉腮紅潤,是昨夜酒醉的痕跡。他起身,一襲鬥篷罩衣落下,輕拾起,淡淡的幽香,似臘月冬梅的淡香。原來昨夜不是一場夢,不是狐仙鬼魅入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事,可是醒來卻發現,身旁空空然,惟有這淡藍的披風證明昨夜之事。踏月而來,拂曉而去,殘留的暗香被吸入鼻端,思緒盈然,卻不敢多想。
不去多想,不能多想,頭痛欲裂。
***
京城。
平南王府。
齊夕漓風塵仆仆回到王府,王府大大小小皆陣列在大門口迎接小王爺歸來。平南王世子此次南下剿匪,擊殺前朝餘孽歸來,更讓本來風光無限的平南王府多添榮光,勢力空前加強,不愧為“禦前鳳凰,浴火磐涅”。
“… …漓兒,你回來了。”
“父王——”齊夕漓看著
1、傾城色 ...
鬢發微霜,目光卻依然炯炯有神,略帶慈愛的父親。“夕漓沒有辜負您的期望,我回來了。”
平南王齊正明輕輕拍了拍齊夕漓略顯單薄瘦弱的肩膀,露出肯定欣慰的眼神。“漓兒,回去梳洗下,皇上在禦花園召見你。”
“是,父王。”禮貌而謙遜,齊夕漓淡淡莞爾,神情淡靜自若。
珠簾垂落,畫屏掩映,雲繞霧纏。
羅衫輕褪,瑩白如玉的足尖輕點溫泉水,激起漣漪,騰騰的熱氣爬上芙蓉玉顏,冰肌雪膚,滑膩細酥,女性的軀體裸裎在溫熱的水中,春光無限。齊夕漓用濕熱的布巾輕輕揉搓修長玉臂,溫泉的熱氣帶來的舒適感讓她很快閉上眼睛,昏昏欲睡,享受這僅屬於她的片刻寧靜。
霧氣盈濕她纖長微卷的睫毛,困意將她帶回多年前的一個黃昏,輕輕地回到了… …
落日餘暉,夕陽斜映,漓水澄澄。
她卷起褲腿在河中摸魚兒,兒時的她是個十足的野孩子,上山下河,采集野果樹籽,或是到河裏玩水嬉戲。一個人玩耍也其樂無窮,與蟲蟻動物為伴,因為這是她唯一的樂趣,這樣度過了九個年頭。
可是那天黃昏很不一樣,她還坐在水中凸起的岩石與魚兒嬉戲玩耍,河邊站著兩個男人靜靜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