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殊笑了笑,口氣微微和緩了一些,“那你有什麼事?瑾妃娘娘來提人了?”
“回娘娘,皇上來了,他讓婢子來通傳。”月杜不緊不慢地答道。
“皇上?原來他有興趣來親自提審我啊,我還以為他氣死了,不對,是高興死了呢。”明殊挑眉,擺了擺手,“他是皇上想進來就進來,搞哪門子的花樣,去叫吧。”
“是。”月杜鞠躬退出。
不一會兒,門就再次被敲響。
“罪妾恭迎皇上。”明殊懶得跟他廢話,直接走過去拉開門,發現不隻一人,“皇上和純美人有事嗎。”
謝藺走進來,把目光定在她身上好一陣。元嬰微笑著跟在謝藺身後。
明殊也任由他盯著,等他發話。
“尚懺司把你的事情攬過去了,根據皇後提供的資料,元妃認定了瑾妃誣陷之罪,現在已經被宣判軟禁一個月。”謝藺輕輕一笑,“當然,息泱也來找過朕。於是上一次你私會之事就變成了皇後受朕的囑托處理元慶祭史事宜,然後通過你請教精通天文地理的常夫人谘詢。”
明殊的心髒狂跳起來,麵上卻沒有任何反應。
“那皇上認為是怎麼回事呢?”明殊燦爛笑道,完全不避諱地盯著謝藺。
“朕根本就沒有認為過你會私會外戚,結黨營私。”謝藺跨過她的身邊,走到桌邊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隻不過你想死,朕就給你個機會。”
“皇上知道,臣妾沒有問您這個。”明殊坐到謝藺對麵,托腮望著謝藺喝茶。
謝藺一笑,雙手握住茶盞,半晌才低頭笑道,“朕明白不是你說的。是蘇靖猜出來的吧。”
明殊隻覺一陣風吹過,不由得回頭去看燭火,果真搖晃得很厲害。
“皇上就是來告知臣妾無罪釋放了?”
謝藺抬頭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那你認為還有別的事情嗎。”
“皇上,您和靖寶林,以前認識?”她探出上半身,給謝藺續杯,嘴唇剛好貼到他的耳側。
謝藺低下頭喝茶,良久才搖頭,“不認識。”
“是嗎,臣妾以為是皇上的故人。”明殊接著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但是卻沒有立即喝。
謝藺笑,“若是朕的故人,殊兒還敢那般肆無忌憚?”
“皇上,對於我來說,沒有例外。”明殊斬釘截鐵地說道。
謝藺的臉上浮起明殊看不懂的神色,聲音悠然,“但是,這一次,你覺得是誰救了你,誰能夠跟這麼多人同時聯係?甚至據說連明府都收到了一封來路不明的信,嚇得明辰方才趕緊遞交了小休的假條。”
“明府!”明殊陡然變色,心裏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謝藺拋玩起喝空的杯子,“罷了,元嬰還有些話要說,朕先出去了。”
元嬰目送謝藺離去,才轉頭對明殊笑道,“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這麼囂張的個性,娘娘不會不認識吧。”
明殊默然,她一時間什麼都說不出來。
“娘娘還敢說,她不是例外?”元嬰目光悠長地放遠,“她可是唯一一個活著從掖宮走出了兩次的人。”
“我…本宮不知道…”明殊覺得自己混亂起來,完全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娘娘在猶豫,臣妾第一次看到娘娘猶豫。”元嬰站起來,把手放在明殊的肩膀上,微低下頭,“可是麵對她,你不停地在猶豫,在相水院你沒有對她用刑,在掖宮你沒有殺她,在照玉宮你沒有用朝書脅迫她,甚至她再度入獄,你也放過了她。”
“是嗎。”明殊避開元嬰的視線,心髒似乎即將被高壓撕裂。
“元嬰認為,娘娘絕對不是一個會欺騙自己的人,你對自己比對別人都狠,所以,有些東西隻是你沒有看明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