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1 / 3)

,沒有人會……”福臨卻突如其來的執起我的手,急切切的問,“姐姐,你說這天下,到底是誰的?”

“當然是皇上你的。”話,不假思索的就說了出來。

福臨苦澀的重複著,“是我的?”無奈的笑了笑,繼續說:“姐姐,你別生氣了,副將是博格多。”我聽了多少感激,因問,“那鼇拜呢?”福臨說:“先鋒官兒總能勝任的,就這兒樣,代價還是兩黃旗的十個牛錄歸入兩白旗!”他有多氣憤,不言而喻。我沒什麼可為他做的,除了像小時候那樣的摟著他。他的手,也按在了我的背脊上,掌心那樣的熱,仿佛要把我給化掉。那一刻,我才知道,福臨,他早已不是個孩子了!

殘陽在雲中徐徐的隱沒,為那晚霞,渲染著明暗不定的光彩。福臨的臉,也看不出是喜是怒,就像是一團麵,想捏成什麼神情都可以。他很慢很慢地告訴我,“姐姐,多爾袞派巴格去處理宛平撥補土地造成的水患,這也是件苦差事兒。據戶部尚書巴哈納的折子,宛平水災淹沒異常,士民哀籲可矜,被傷難勘。”

多爾袞,他到底想做什麼?不能支走巴格,就要給他新的差事!難道我的生活不幸福,他就開心嗎?我的怒氣又回來了,福臨多勸幾句,就被寶音叫走了。那樣的依依不舍,叫我困惑。

順貞門,神武門,漸次上了燈。朦朧的光暈,照的城樓兩翼,好似青灰的天幕下,那振臂欲飛的蒼鷹。托婭陪我回了子爵府,一路上,她都很擔心,不住地說:“格格,爵爺沒能如願的出征,會不會怨你?”

“怨我?我可是為的他好!”

托婭眉頭一攢,小心翼翼地說:“格格,豫親王以前說過,爵爺是建功立業的人,不能……”我撇撇嘴,打斷道:“那怎麼辦?”托婭沉吟著說:“要不……格格為爵爺親手做點什麼。”想了想,又說:“一碗麵也好呀!心意到了,爵爺總不好怎樣的。”

依著托婭的話,我平生第一次洗手做了羹湯。簡簡單單的一碗菊葉兒麵,用野雞生片湯煨著,再撒一把蔥花,瑩白晶翠的,十分好看。條縷分明的麵,就像是梳理開的心。當絲絲熱氣冒出,心花也就盛放了。用銀絲盒托著,親自端去了巴格的書房。月光已上,一地的照耀如水。書房在綴錦閣南麵的那重院落,過了月亮門,右首三間小小抱廈廳,後麵一影壁,隔著的就是夢璋齋。

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以前怎麼沒注意到,這夢璋齋,竟然是這個意思?!巴格,他心裏念著的終究不是我。懨懨的走了進去,笑道:“這麼晚回來,想必是餓了,我給你煮了碗麵。快趁熱吃吧。”

巴格微微一愣,仿佛不認得我了。半天才說:“綺真,要我怎麼謝你。”多少受寵若驚的神色。一麵吃,一麵讚。我就勢坐在他對麵,靜靜的望著他。樹枝篩漏了月影,溫柔的灑進屋子。愛著的男人,正吃著我親手做的麵,一臉的甜蜜。在這樣的夜晚,我想,我也是幸福的!巴格吃完了,又問了一次,“還沒說,要我怎麼謝你呢?”

我抿一抿嘴,笑吟吟道:“我們說說話兒吧。”找不到話題,也就隨口說了白天的事情,“巴格,今兒在千秋亭裏,博格多不幫皇上也倒罷了,怎麼連你也向著十四皇叔?”

巴格麵色一變,冷聲道:“我沒向著多爾袞,而且也不會向著他!”瞬間握住了我的手,很用力,可眼光,卻是柔軟的。我這才驚覺,在他麵前,是不該提起十四皇叔的。他繼續說著,“綺真,事關兩白旗的利益,我不能不爭,何況鄭親王確實有罪!”

想到了福臨的樣子,我不禁道:“可皇上到底是我弟弟。你不知道,他今兒有多落寂,皇權於他竟是虛的!巴格,我……”勉力笑了笑,又說:“八旗,終究還是各自為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