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命!要不,你們現在也沒機會再續情!”
巴格直視我的眼睛,目光淩厲的也像刀子,“這麼說,我還要替珺瑛感謝你的不殺之恩了?綺真,你明知道對珺瑛來說,那麼做,還不如殺了她!你真是狠,我為什麼會愛上你這麼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但我的心從來就沒有背叛過你,不管是什麼時候。可你呢?為了珺瑛,我們鬧了多少次不快!你敢說,你心裏沒有她嗎?巴格,你讓我怎麼能不去恨她!如今,更是讓她住進了府裏。巴格,難道你不清楚大清公主的額駙是不能與任何人分享的嗎?”
巴格淡然一笑,道:“我清楚。就算拚了這個額駙不做,我也要讓珺瑛生活得好。綺真,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賜予我的,你知不知道我擁有這些的同時,心上的枷鎖有多重?我要不停的謀事,還要做到盡善盡美,才能讓滿朝親貴暫時的忘記,我不是因為娶的你,才有的今天!我想要的從來就不是這富貴,這權勢,而是靠自己的本事打出的天地。綺真,你認為我會眷戀這些根本就不屬於我的東西嗎?”
我被問的無話可說,他那樣不顧一切的護著珺瑛,讓我嫉妒的發狂。眼眶裏不知不覺地含了淚,我的心軟了下來,“巴格,我求求你不要不理我。”巴格輕撫我的麵頰,用拇指拭去了我留下的淚珠,聲音似乎梗住了,好半晌才說:“太遲了,我的心早就被你傷的千瘡百孔,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不。”我歇斯底裏的喊著,緊緊的摟住了他,“我求你,別不理我。巴格,我們重新開始,以後,我再也不踏出王府一步了。我安安分分的,一定把自己這顆心管好。”
巴格卻慢慢掰開我的手,那樣的無情。他推開我,“綺真,別再強求了。”說著走出夢璋齋。
目送他的背影遠離,生命的某一部分像是隨著他消失了,身體漸漸萎靡。真地感到力不從心,實在的懊惱,為什麼我沒有抓住原本屬於我的幸福?珺瑛,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賜!既然我無法得到幸福,那她也別想!
紅木折角牙橋梁檔長書案在陽光下反著暗暗的光,恍如死灰複燃的時刻。筆墨紙硯一應俱全,都是巴格每日用的,上麵還留有他的氣息。我不禁拿起紫毫,在紙上繪了一大朵牡丹,每一瓣都花盡了心思,一瓣疊一瓣,真正的一枝濃豔露凝香。但牡丹開的太盛了,已見凋零之態。像不像現在的我?心上漸漸長了荊棘,把希望一點點消磨!盛極必衰,難道幸福也是如此嗎?我不甘心,如果沒有珺瑛,巴格遲早會回到我身邊!
珺瑛,憤憤地念著她,不知不覺地趴在書案上睡著了。醒來已是深夜,紗幔隨風擺動,異常柔軟。新月的影子,朦朧的烙在窗子上,發著淡白地光。托婭站在一旁打著嗬欠,我不由問,“你怎麼來了?”
托婭眨眨眼睛,瞬間有了精神,低聲回道:“王爺說格格睡著了,叫奴才過來伺候。”
原來他回來過,那他為何不留下?我多少失落,“王爺人呢?”
“去……去陪珺瑛姑娘了。”
又是珺瑛!我真後悔當初沒有要了她的命!天與地都是一片黑,唯有那畫兒上的牡丹在紅燭下,妖媚的奪人心魄。仿佛是多情的杜鵑,在白慘慘的月光下,將心窩抵入荊刺灑出的鮮紅心血點染而成的。渾身都是傷!那珺瑛,她也要萬劫不複的陪著我,一起墮入十八層地獄!
不覺想到了淩澈,我微微一笑,在牡丹旁添置了幾筆,似有若無的一個花苞。那是我殘存的一點光,未被完全噬滅的希望。我瞧了下托婭,問,“小貝勒睡下了嗎?”托婭點點頭,我又專心的去看了那幅牡丹,並提上了《富貴花開》四個字。卷好畫卷,說:“去告訴王爺,就說小貝勒突然出了疹子,叫他快點到綴錦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