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這個,我還從來沒想過,可能,他並不想殺譚天琴,或者,他並不知道譚天琴也是做地下工作的。”

伯樂沉吟了一下。

“這不已經說明問題了嗎,你不要給我打馬虎眼。”

那個警察突然拍了一下桌子。震的桌子上的茶杯和煙灰缸都跳了起來。

“你怎麼啞巴了,告訴你,少在我麵前耍花槍,你的曆史都在我手裏抓著,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學過法律,我也教過法律,我保證我說的都是實話。同時,我也為我說的話負責。”

伯樂平靜地說。

“不要倚老賣老,老實對你講,你過去學的都是資產階級那一套,現在是無產階級專政,懂吧?而且,我告訴你,你現在是個犯人,是個反革命分子,你要清楚你現在的身份,地位。好了,這次就到這裏,你回去好好想想,下次再說。”

他又拍了一下桌子。不過,這次,沒有把桌子上的東西都震起來。

之後,這一次的審訊就成了一個既定的模式,每次他都會拍一陣桌子,而每次,伯樂也都會沉默地看著他發脾氣。隻有一次,他是真的被伯樂激怒了,把茶杯都摔到了地上。伯樂以為他會跳過來給自己一巴掌,可他隻是揮了揮手,叫人把他帶回了監房。

半個月後,他走了,審訊的人又換成了小夏,小夏看到他疲憊不堪的樣子,什麼也沒問他,叫他回監房休息幾天,然後把材料寫出來。伯樂這才想起,這段時間以來,他沒日沒夜地被提審,每天昏昏沉沉的,居然忘了寫材料。而且,居然也沒有什麼人催他。也許,這和天天都在審訊他有關。事實上,在審訊過程中,他幾乎把每一個問題都回答了好幾遍。譬如那個警察一再追問劉遠洪的死因,伯樂把當時的情況詳詳細細地說了不知道多少次,他都不肯相信是真的,他一定要伯樂承認,或試圖說服伯樂,劉遠洪是被人出賣後遭到敵人暗殺的,這個人他沒有明說,但不說伯樂也明白,這個人就是譚天琴。這當然有些想當然了。

不過,伯樂也發現,雖然是想當然,可他說的,以及他對當年那些事件的解釋同樣合情合理,如果不是自己恰巧親身經曆了那些事,伯樂甚至覺得他說的更合理,更接近常情,也更接近真實。是啊,伯年明知譚天琴和王誌鈞一樣,都是共產黨的要犯,為什麼隻殺王誌鈞不殺譚天琴呢?還有,劉遠洪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死掉呢?更可怕的一點,那個警察也提到了,為什麼當他奉譚天琴的命令去南京夫子廟前與人接頭時會突然被捕呢?

“這就是殺人滅口。你懂嗎?”

他敲著桌子說。

太可怕了,這一切無不有力地證明了一點,那就是譚天琴是個革命叛徒,要不就是一個打入我們內部的隱藏很深的國民黨特務。

但他並沒有直說。這讓伯樂有些困惑,為什麼這麼合理的一個推論,或是已然成為事實的東西,他卻不敢肯定,而非要自己證實不可呢?

“這個,我還從來沒想過,可能,他並不想殺譚天琴,或者,他並不知道譚天琴也是做地下工作的。”

伯樂沉吟了一下。

“這不已經說明問題了嗎,你不要給我打馬虎眼。”

那個警察突然拍了一下桌子。震的桌子上的茶杯和煙灰缸都跳了起來。

“你怎麼啞巴了,告訴你,少在我麵前耍花槍,你的曆史都在我手裏抓著,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