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軍的士氣又旺盛了起來。比起之前在佩家那些男丁的帶領下更加有勁,也比在昔時的佩老爺手下辦事更加順暢得力。
隻是而今的佩家人口零落,留下的幾個男子不是文弱窩囊便是好狠鬥富,全是一群酒囊飯飯袋之徒,糊塗到要勾結外夷來保住地位,如此一來,人心已經去了八九十分。再加上這次動亂,西非王更是以鬱劍佩家與外夷為借口,張榜天下,發誓要剿滅亂賊。這佩家的命數,恐怕隻能到此了吧?!
蘆雪一個深閨弱養的女子,又能把如狼似虎的西非王如何?天下大勢傾來,佩家要非死不可了!此次,龍副尉隨著部隊征戰,再沒有了以往的驕傲和士氣,反倒是一股憂傷時常籠蓋心間,讓他揮之不去!
蘆雪見龍副尉低頭沉思不語,許久方才歎道:“我也知道,鬱劍佩家的氣數。”
龍副尉一怔,抬眼看著蘆雪。
“林州的勝利,也隻不過是因為那裏的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再加上那裏的物產豐饒,沒有特殊的的天災人禍之外,根本就沒有人能攻下林州,想當初爺爺占領那裏,看上的恐怕就是這個了!”
“這左銅關是交通要道,是任何兵家都想爭奪的天時地利,隻有守住這裏,才能北通漠北,南達蕪蘇,西到並州,東進西峽,成為霸主。隻有那風州,可要可不要,西平王憑借我哥哥們以往帶兵打仗的作風,料定我們貪心天下,據死不放這左銅大關!”
“隻是我們佩家的祖上從來沒有居擁天下的野心,曾經的大王肯讓我們佩家獨守此關,也是對我們家族的一種信任。這鬱劍的封號也是那時下達,讓佩家榮耀了好久!倒是哥哥他們貪心不足,辱沒了祖上,勾結外夷,讓佩家先祖蒙羞,在地下也不得安寧!我今天放棄它,就連龍副將也覺得可惜,是嗎?”蘆雪一頓,看了一眼龍副尉,接著道:“我今天放棄左銅關,也不過是物歸其主,借此,我們才能昭告天下:我們佩家,絕不是狼子野心的瓜分竊賊!”
隻見蘆雪略顯蒼白的臉上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暈,女子的妖嬈嫵媚中帶著屢屢倔強。“隻是,我不服氣,我偏要拚他一拚,西非王又怎樣?廢太子又怎樣?他們還不是窩在老巢裏不敢輕舉妄動嗎?!我們佩家的瑞林已死,可是我還活著,我要叫他們看看——我佩蘆雪雖然是個女子,卻依然能頂天立地!”
這倔強的聲音乘著風,在天際的風雲裏滾滾起伏,久久的凝聚在龍副尉的心頭不能散去,對!要讓他們看看,佩家還沒有倒下!累世公卿的佩家不會倒下!龍副尉心底的那一層潮濕的憂鬱終於被蒸發幹淨,一雙幹練的眼睛裏,精光瑞銳。
風依舊呼嘯著,蘆雪抿了抿被風吹亂的頭發,滿意的看著龍敢當眼中燃起的鬥誌。蘆雪信手從空中捉起一支利矢,刺破自己的手心,把箭身塗滿鮮血,扯弓揚滿,一支鮮紅的利箭朝著西平王的大營射去。
第五十七章 硝煙亂
“殿下,西非王那裏已經打起來了!”一個黑衣人低低地說道。
“知道了!”四皇子不耐煩地擺擺手,又小心翼翼的撫摸過金色的龍椅,流連道:“我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做上這把椅子呢?”目光卻冷冷的盯著眼前的黑衣人:“交代你的事情辦好了嗎?”
黑衣人連忙跪下:“殿下,饒命!”
“罷了!我就知道敵不過廢太子一黨人!聯合他們?他們才對我這個蝸居的蠢人不感興趣呢!”四皇子幽幽的看了一眼那金燦燦的龍椅,戀戀不舍道:“柳姑姑回來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