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告殿下,柳姑姑她恐怕不會回來了!”黑衣人冷然道。
“連她也要拋棄我了嗎?我就這樣不成器嗎?哈!哈!”四皇子頹廢的嘲笑著自己,舉過滿滿一杯褐色的液體,咬了咬牙,還是灌了下去。藥香彌散,四皇子轟然倒地,沉沉的閉上了眼睛,沉重的呼吸聲帶著病痛長久折磨留下的痕跡,從他薄薄的鼻翼中傳出。
黑衣人一怔,把四皇子扶起,放在金色的龍椅上。
“殿下用過藥了?”一個淡淡柔柔的女聲傳來。
黑衣人停下動作:“你是來拿東西走的嗎?”聲音中有一些蒼涼的味道。“我們跟著四皇子,也已經有許多年了吧?!”
柳顏沒有接過話頭,隻是把四皇子的衣裳掖了掖:“殿下不能睡在這裏,帶他去棲鳳居,要不然感染了風寒,你我都擔待不起。”
“你---不走了嗎?”黑衣人陳冷的目光中忽然掠過一陣欣喜。
柳顏輕歎:“我和他已經不可能回到從前了,雖然誤會已經沒有了,可是梗在心上的那些歲月沉悶冰冷,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足夠的耐心和勇氣再麵對那些不如意的事情。我灰心了,我不敢再把自己的未來當成美麗的天堂。我雖然一直愛著他,可現在的我,隻要能看到他的背影就好。”柳顏回頭,輕笑的看著黑衣人:“我從來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卻總是能看見你的影子。他予我,現在能也隻能這樣純粹簡單了。”
“可是你的孩子?”黑衣人看著柳顏溫柔如水的眉眼,替她惋惜著。
“他一直對我的孩子很好!我見到他了。”柳顏忽然想起庸兒冰冷的樣子,眉間一片晦暗,但隨即就舒展開了:“他學詩、彈琴,很聰明,也長高了。”
“哦,這樣也好。”黑衣人看著柳顏眼睛裏化不開的濃濃的慈愛,心不由得溫暖起來。交戰已經結束了,蘆雪壓後,看見滿地的屍體狼藉枕藉,錯落的鮮血成河。
西平王的軍隊狼一般的撲過來,盡管狡詐凶狠,卻帶有一份小心翼翼。西雷越並沒有出戰,西平王果然在顧忌著什麼。
蘆雪身手矯健異常,卻也渾身浴血,肩口的傷一次次碎裂開來,讓蘆雪忍不住地皺眉。鐵蹄之下,蘆雪真切的感受到了佩家的衰落。的力量已經漸漸生成了,西雷越,廢太子,還有上官溫筠手下的璿璣宮。佩家果然是要沒落了,先王之前的光輝歲月,再也不會重現了。
蘆雪冷然一笑,揚手揮刀,將敵人的主力砍落馬下。
夕陽如血,這纏人的戰鬥還沒有結束。人的影子在夕陽的光芒裏刺殺、落定,任何人死的瞬間都讓這場戰鬥忽略。
暗夜的星辰終於升起,蘆雪歎氣。終於結束了。
煙火和傷口讓蘆雪多了幾分疲憊,篝火閃閃,蘆雪的部隊已經遠離了左銅關那個是非之地。
夜空中,一隻白鴿來,格外的顯眼。
蘆雪縱身躍起,捉住那雪白的鴿子。交給旁邊的士兵烤了。
淡淡的星光閃爍,夜裏已經開始冷了。
四周都是寂靜,都是從死亡堆裏爬出來的士兵忍不住地哀傷。
遠遠的,一陣馬蹄的聲音隆隆而來,蘆雪的部下一個個忽然都繃緊了神經,蘆雪看著他們戒備的神態,不禁的感覺有些累了,常州,已經讓貪生怕死的表哥拱手送人了,龍副將那裏,恐怕也在鏖戰吧!易守難攻的常州,不知道還有沒有希望了。
映著叢叢的篝火,蘆雪費力的站起來,支撐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已經三天了,數以千計的和西非王的人交戰,蘆雪望著大家灰白警戒的神色,淡淡笑道:“大家都坐下休息吧!別再站著了!消耗體力,我們還要去風州,與副尉他們會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