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學會應對特殊的講話環境(2 / 3)

某君要和我們討論“天是什麼顏色”,我們按照常識說“天是藍的”。然而某君卻舉出了一大堆根據,證明了“天是黃色的”。大略想一想,似乎有道理。改天,某君又和我們討論“天是什麼顏色”,順著上次討論的思路,我們想起了“天是黃色的”。然而某君又舉出了一大堆根據,證明了“天是紅色的”。改天,某君又來和我們討論“天是什麼顏色”,實在是變糊塗了的我們近乎討好地說:“天是紅色的。”還是不行!某君又舉出了一大堆根據,證明了“天是黑色的”。改天,當某君又要和我們討論“天是什麼顏色”時,“天愛是什麼顏色都由它去吧!”我們落荒而逃了。

某君的一番“道理”雖不能服人之心,卻也能勝人之口。笨嘴笨舌的我們也不得不莫名地感歎:“好厲害的一張嘴呀!”

又如,當我們從電視上看跳水比賽,直驚歎某運動員把水花把握得那麼好。而有人卻對此嗤之以鼻:“這有什麼?我跳下去,連水花都沒有!”好吧,這且算是一種幽默的誇張。但當我們看了某條報道後對別人說:“據科學測定,人腦大約有一千多億個神經元,貯存信息的潛力很大。但據研究分析,人隻利用了自己大腦潛力的十分之一。”此人卻不冷不熱地對我們說:“你拿一個我看看。”一個也拿不出來的我們,此時又不由得想起《寓言》中“矛盾”的故事。當矛盾誇獎他的矛和盾是多麼的鋒利時,偏偏有潑皮牛二非要他當場用自己的矛戳自己的盾。恐怕矛盾的感受和此時的我們一樣——真是氣死人!

你有沒有“笨嘴笨舌”的苦惱呢?要想在辯論中獲勝,需要有一張會說話的嘴。如果沒有好口才想獲勝那是十分困難的事情,正如上麵例子中所說的那句“真是氣死人”,其實你明知道他們的話是不對的,卻無法提出有力的證據去反駁他們。因為你說不過別人,因為你不會說。

在雙方辯論中一定要攻擊要害,如“溫飽是談道德的必要條件”這一辯題的要害是:在饑餓的狀況下,是否能談道德?在辯論中隻有始終抓住這個要害問題,才能給對方以致命的打擊。善於敏銳地抓住對方要害,猛攻下去,務求必勝,乃是辯論的重要技巧。在辯論中常常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雙方糾纏在一些細枝末節的問題上爭論不休,結果,看上去辯得很熱鬧,實際上已離題萬裏。這是辯論的大忌。一個重要的技巧就是要在對方一辯、二辯陳詞後,迅速地判明對方立論中的要害問題,從而抓住這一問題,一攻到底,以便從理論上徹底地擊敗對方。

在辯論中,人們常常有“避實就虛”的說法,偶爾使用這種技巧是必要的。比如,當對方提出一個我們無法回答的問題時,假如強不知以為知,勉強去回答,不但會失分,甚至可能鬧笑話。在這種情況下,就要機智地避開對方的問題,另外找對方的弱點攻過去。然而,在更多的情況下,我們需要的是“避虛就實”、“避輕就重”,即善於在基本的、關鍵的問題上打硬仗。如果對方一提問題,我方立即回避,勢必會給評委和聽眾留下不好的印象,以為我方不敢正視對方的問題。此外,如果我方對對方提出的基本立論和概念打擊不力,也是非常過分的。

辯論是一種思想上的交鋒,因此,不論是敵我之間的辯論,還是人民內部的辯論,都要注意以理服人,不強詞奪理,不進行人身攻擊。

在辯論雙方的關係中,辯護與反駁是一對基本的關係。所以在通常的辯論中,往往會有兩個極端的產生:一是隻講辯護,對對方的立論根本不構成任何威脅,辯來辯去,結果戰場都在自己一方;二是隻講反駁,對對方提出的問題采取避而不答的態度,這也會給評委和聽眾留下不好的印象,即反駁者從來不敢正麵回答對方的問題,至少是心理上膽怯的表現。

顯然,這兩種極端都是於辯論不利的。那麼怎樣才能避免這兩個極端的產生呢?正確的做法是把辯護和反駁有機地結合起來。

辯護是基礎。當對方追問我們一些細節問題時,可以避而不答,但當對方對我們的基本立論提出疑問時,采取“繞著走”的方式是很失策的。在這種情況下,必須簡明扼要地回答對方的問題,立即進行自我辯護。辯護之所以必要是為了澄清自己的基本立場。這樣的辯護正是反駁的必要的階梯,如果抽去必要的辯護,反駁就會顯得強詞奪理,蒼白無力。在這個意義上可以說,辯護也就是反駁。當然,我方在作了必要的辯護後,對方如果繼續糾纏不清,或對方提出的問題,我方在前麵的陳述中早已說得明明白白,那就沒有必要重複地進行辯護,而是要迅速地轉移到反駁的層麵上,把矛頭指向對方的基本立論和要害問題。

反駁是最有效的辯護。然而,從辯論的全局來看,既應當有辯護,也應當有反駁,兩者的結合才能顯出理論上的從容、嚴密和大度,也能顯出作風上的沉著、儒雅和寬容。反駁之所以重要,因為它是進攻性的,而進攻乃是辯論取勝之道。這就像踢足球一樣,光是防守的話,至多不過是對方進不了球,但球卻不可能滾進對方的球網中去,隻有反駁和進攻,才有可能把“球”踢進對方的球網中去。

在分析了辯論雙方和辯論方式上的辯證關係後,我們再來看看辯題分析中的辯證關係。

辯論是一種遊戲,但又不完全是遊戲。說它是遊戲,因為它按一定的遊戲規則進行;說它不完全是遊戲,因為它的根本目的不是娛樂,而是討論問題,交鋒思想,引起大眾對某些重大社會問題的思考與關注。辯論賽是辯論的遊戲化,與辯論本身不同。辯論賽是就一個問題,持相互對立觀點的雙方而展開的唇槍舌劍的較量,它關注的不是問題的解決,而是辯論本身,因而,帶有一定的表演性。而辯論是為了探究問題,辯明真理,沒有規則。辯論賽是集知識、思辨、技巧於一體的智能性活動,因而,比賽的勝負由諸多因素決定。就比賽本身而言,心理是決定比賽勝負的關鍵性因素之一。這裏的心理包括兩個方麵:一是辯手本身的心理素質;二是辯手與觀眾溝通所營造的心理氛圍。心理對辯論賽的作用,猶如水對舟的作用:水可載舟,水亦可覆舟。良好的心理素質與心理氛圍,能夠保證比賽按設定的戰術方案進行,贏得主動,從而為獲勝奠定基礎;而不良的心理狀態與心理氛圍,將可能使精心準備的思路、戰術方案無法得到體現,比賽陷於被動。所以,任何形式的辯論比賽,都對辯手或辯論隊的心理素質和與觀眾一起共同營造良好心理氛圍的能力提出很高的要求。辯手在這方麵的素質與能力,既與辯手本身的操行修養有關,也與平時的自我訓練有關。在此,我僅就心理與辯論的關係談一些個人的體會與看法。

在辯論賽中要注意自己的人格力量,辯論正反兩方的觀點各持一端,都力圖在陳述與辯論中證明本方觀點正確,對方觀點站不住腳,越是高水平的精彩辯論,雙方的觀點越是鮮明,交鋒也越是激烈,因而,比賽中的一方要想完全說服對方,並因此而獲勝是基本不可能的。

古希臘百科全書式的智者亞裏士多德在兩千三百年前就有精辟的論斷:“與其他人比較,人們更容易和更堅定地相信完美的人:無論在什麼問題上都是這樣,而且當一個問題意見分歧又不能確切斷定時,更是這樣。某些作者在有關雄辯術的論文中認為,講演者表現出的人格完善絲毫不能增加其勸導能力,這種看法是錯誤的。恰恰相反,他的個人特點可以永遠被看作是他所擁有的最有效的勸導手段。”在辯論中,人格力量的首要基礎是辯手言談舉止所表現出的完美人格和高尚品德。能言善辯是做一位辯手的基本素質,但所言所辯要讓人接受,首先讓人接受的不是所言所辯的內容本身,而是辯手自身。如果一位辯手,無法讓人心悅誠服地接受和認同,那麼他所說的觀點和所作的反駁在使人接受的過程中就會大打折扣。

由此可見,要做一個好的辯手,就必須首先爭取做一個完善的人,如果人格不完美,做人的品位不高,那麼再怎麼伶牙俐齒的辯手,在常人眼裏,都隻不過是巧舌如簧的辯手,而不是真正的辯才。柏拉圖說:“如果有一個人,在心靈裏有內在的精神狀態的美,在有形的體態舉止上也有同一種的與之相應的調和的美,——這樣一個兩全其美者者,在一個能夠沉思的鑒賞家眼中豈不是一個最美的景觀?”具有完美人格和高尚品德的人,在其言談舉止中,就會充分體現出人類的智慧和人性的優美。無疑,當一個具有充分人格力量的辯手將藝術化的辯論技巧,優美的辯論風度與完美的心靈和品德高度統一在一起時,他所展現給人們的將不僅僅是辯論本身,他將給人們展現一種智慧的藝術、一種善的藝術和一種美的藝術。

人格力量還基於辯手的知識底蘊和理論素養。現代社會中人,幾乎沒有人能成為古希臘社會中那種百科全書式的智者,大多數人隻能通曉有關領域的知識,不可能掌握全部的知識。在這種情況下,誰精通哪一領域的知識,誰就是哪一領域的權威,誰知識積累越豐富,誰就對問題越有發言權。任何人都無法研究盡所有的社會問題,但真正的辯才卻應該能夠辯論所有的社會問題,並說服別人認同或支持自己的看法。這其中靠的不是三寸不爛之舌,而是辯手本身的知識積累和理論素養。深厚的知識積累,能使辯手在辯論中旁征博引,融會貫通,滴水不漏,使對手無機可乘;良好的理論修養,則能使辯手更深、更新、更廣地把握辯題,判斷是非,應對問題,使對手感到遙不可及。深厚的知識底蘊和良好的理論素養的有機結合,將在一定程度上帶給辯手某種超凡脫俗的魅力,從而給人一種權威感和信任感。這些無疑都豐富了辯手的人格力量。心理學的實驗證明,能給人一種權威感和信任感的人,其思想和看法易對人產生影響。對辯論賽來說,這種影響力越強,越有利於最終獲勝。

孟子說:“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這裏的“道”,既含有“理”,也含有“德”。“理”和“德”是世界文化普遍認同的基本價值,中華文化尤為重視。在中華文化中,德具有至上的地位,因此,以德服人是符合人類文化價值傾向的,尤其符合中華文化的價值傾向。中國人在追求人生的“三大不朽”(立德、立功、立言)中,將立德置於首位。“德”是中華文化所崇尚的一個最高價值,所以,在申辦奧運時,設在蒙特卡洛路易斯飯店裏的北京奧申代表團展示室所懸掛的一條醒目對聯是:“德無量壽無量,日長明月長明”,其所表達的精神就是:以“德”服人。在這樣的文化精神下,辯論賽中以德服人就更具價值和意義:有“德”,就能在更高的價值層麵上把握辯題,判明是非;有“德”,就能與觀眾在精神上獲得共鳴,從而為比賽營造良好的心理氛圍;有“德”,就能得到觀眾的同情、支持和認同,從而獲得取勝的力量;有“德”,就會形成“真理在手,走遍天下都不怕”的良好心境,從而在辯論中從容不迫,應對自如。以德服人,是人格力量的勝利。人格的力量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它在辯論賽中所起的作用卻是決定性的。

在眾多的比賽中,辯論賽在本質上與棋賽最為相似,在辯論場上一定要學會控製自己的心理情緒。辯論賽在“辯”中對抗,而棋賽卻在“談”中對抗,我們時常把下圍棋稱為“手談”。不論“辯”中對抗,還是“談”中對抗,其中真正在較量的,不僅僅是言語和詞句,也不僅僅是一粒粒棋子,而是對抗雙方的心力、智慧和勇氣。任何對抗都是控製與反控製的過程,你不控製對方,就會被對方所控製。在雙方的心力、智慧和勇氣的較量中,在棋逢對手的情況下,控製對方的心力和勇氣往往成為取勝關鍵。這種控製也就是控製對手的心理。要控製對方的心力與勇氣,就要用自己的心力與勇氣與之較量並壓倒對方。為此,首先就要調配和控製好自己的心力與勇氣,使其具有強大的能量。辯論賽與棋賽有點不同,在棋賽中,棋手遠離觀眾,觀眾的反映不影響比賽;而辯論賽具有一定的表演性,它需要觀眾,觀眾的認同和支持都會對各方的表演產生全麵的影響;因此,在比賽中,如何通過與觀眾的心照不宣的交流,贏得觀眾的心,觀眾的認同和支持,是辯論雙方都要考慮並采取措施解決的問題。由此可見,在一場辯論賽中,心理控製有三個方麵。

1.自我心理控製。自我心理控製是實現對整場比賽全麵心理控製的首要前提。如果自我心力不強,勇氣不振,即使再怎麼有智慧,也很難戰勝對手,征服觀眾。中國把“氣”視為生命之本。“氣”消命亡。這道理也同樣適用辯論賽。俗話說:“狹路相逢勇者勝。”一支真正能戰鬥的好的辯論隊,應該是充滿活力和朝氣的隊伍,隻有這樣的隊伍,才會在比賽中展現出排山倒海的氣勢和攻擊力。一個隊的氣勢和戰鬥力,一方麵基於其知識和理論的素養,另一方麵則基於其自我心理的控製力,在比賽中,顯然後者更具決定性意義。自我心理控製首先控製的是緊張。緊張是辯論賽的最大敵人,可緊張又是辯論賽所難免的。緊張影響陳述與反駁的邏輯與力度,影響注意力,讓對方的漏洞和矛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嚴重的還會影響辯手的風度,因為過度的緊張會使辯手在發言時,兩手發抖,嘴唇發紫,臉色發青。要控製緊張,在賽前,就要充分地自我放鬆,拋開有關辯論賽的任何私心雜念,並確立牢固的信心。這信心,包括對自己有信心,對隊友有信心,對辯詞和立論有信心,對教練的指導有信心。這種信心,有時不能靠理性來確立,有時就是靠強烈的取勝欲望來確立。要控製緊張,在比賽開始後,就要爭取盡快進入角色,將整個身心融進辯論場。好的辯手能在開口講話後的瞬間就進入狀態,消除緊張,而有的辯手則會從頭緊張到尾。要想盡快進入狀態,就要在平時的訓練中養成一上場就能使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習慣。如果在場上能很快地調集自己的注意力,並全部投入對方的一言一行,那緊張也就會立刻消除。其次,要控製急躁情緒。緊張有時會導致急躁,但急躁有時是由於太想贏對方,恨不得將對手一“拳”擊倒造成的。辯論是一項藝術、智能化的表演,在辯論場,雙方之間的心理關係十分微妙,任何一方一出現急躁情緒,就會給對方造成可乘之機,導致比賽的心理天平傾斜。辯論賽非常強調語言的優美和表達的藝術,如果心理過於急躁,這方麵的表現力就會喪失,而流露出爭吵的味道。所以,急躁對辯論賽的取勝十分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