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扁鵲啊!”
“醫家門主,聽說在越國救人無數。”
“這都是過去的事了,聽說扁鵲去了邯鄲,趙國的公卿都將他奉為上賓。”
……
現場唯一知道周通身份的三個人,邊子白、南卓、還有當利,都是一副見鬼的表情,而邊子白的心中更是對周通暗歎不已:“喵了個咪的,不愧是騙子,瞎話張嘴就來。”
騙子有很多種,有的是為了錢財、有為名而鋌而走險、也有僅僅是為了果腹卻又沒有生存隻能,總之這是一個很奇怪的一類人。
有崇高理想的渴望者,也有貪婪的小人,自然最卑微的是為了有口飯吃,僅此而已。
周通卻不然,他在騙子之中絕對不是那種隻知道一日三餐的底層騙子,也不是那種為了錢財會迷失自我的鼠目寸光之輩。他是一個渴望被人仰望,卻苦於沒有好辦法的家夥。
在眾人稱讚的那一刻,他仿佛感覺到一層溫暖的光暈籠罩在自己的身上,那種仿佛要飄起來的美妙感覺。
邊子白並不是帝丘城守府的官員,他開口的目的更多是被趙武魯莽的舉動而引起。可在場之人,隻有他的身份最高,都眼巴巴等著他下令:“周通,本官問你,可有救人之法?”
救人!
想到那張恐怖的臉,周通放飛的心情頓時跌落下來,看了一眼孔武有力的苦主三兄弟,嘴角發幹道:“原先有很大的機會,可是救人是要看時機的,拖延片刻,就少了至少五成的可能。為今之計,隻能是死馬當成活馬醫。”
“好膽狗賊,讓我母受此大辱,卻要推脫。”
苦主老大頓時不樂意了,一把攥住周通胸口的衣領,用力地搖晃起來。而周通仿佛像是紙片一樣,毫無反抗的能力。
力量上的差距實在太懸殊,最後無奈,周通隻好大喊道:“想要你母死,就繼續鬧騰吧!”
“你!”
邊子白抬手阻攔道:“說出你的救治辦法,城門官給他方便。”
周通想了想,眼珠子從阻塞的街頭看去,黑壓壓的都是人頭,心中哀歎:“恐怕今日一頓打是逃不掉了。為今之計隻能是驅散眾人,找機會逃跑。”
“需要將人倒著吊起,用力拍打後背,運氣好的話,才有救活的機會。”周通見又要發飆的苦主老大,發狠道:“救與不救,就看你們兄弟的了。”
反正,一記推手將所有的壓力都推給發喪的三兄弟。作為苦主,他們此刻上吊的心都有,老娘麵臨受辱,可是他們三兄弟卻不敢斷然拒絕周通的建議。
一來,確實不靠譜,死人能活,從來沒有聽說過。
其次,要是他們不答應,就要被人詬病不孝。縱然他們有自己的理由,為了生母不受屈辱,也情有可原。可萬一能活呢?到時候不就成了不孝子?家裏的名聲壞了,在保守的衛人眼裏,就是敗類,甚至原本的親朋好友都會嫌棄他們,更不要說在帝丘城內生活了。
第三,就算是鐵定人已經死去,可是他們三兄弟拒絕的話,最後名聲也將受損。
思來想去,老二和老三猶豫的麵麵相覷,最後老二咬牙道:“大哥,你看著辦?”
苦主老大為難地就差用腦袋撞牆了,什麼叫我看著辦?難道娘隻是我的娘,不是你們的娘了是吧?
有本事分家的時候,啥都不要啊!
麵對如此沉重的問題,老大根本就不敢一言而斷,沉聲道:“必須要,這事我擔當不起,不管結果如何,都需要我們三兄弟共同承擔。”
老二苦笑道:“大哥,你不是為難小弟嗎?我也想要讓老娘活過來,可問題是……”他們心裏明鏡似的,根本就不相信死人能救活,更何況是死了有一兩個時辰的人。
老二不說話了,但意思很明確,就是人已經死了,根本就不可能救回來。而老大接茬道:“那麼老二你的意見就是不同意。”
“別,讓我想一想。”老二真為難,他是工匠,名聲如何直接影響著他的主顧的關係。還畢竟,他可不是像無鹽氏那樣的冶鐵工坊,本錢大,也是獨一份的生意。他隻不過做的是小手藝,帝丘城內能搶他飯碗的人太多了。
周通心底已經存了找機會逃跑的打算,可是作為一個老騙子,氣勢上絕對不能露怯,讓人看出和馬腳來。嚷嚷道:“你們幾個可快一點,你們等得起,你們的生母能等嗎?”
老二愁的眉毛都耷拉了下來,憤怒道:“算逑,我同意了。”
“老三呢?”
老大看向了自己的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