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南大少,你又惹事了!(1 / 3)

“憋屈,太憋屈了。”

將頭盔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苟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中罵罵咧咧道:“就算是一群豕也要比這群人表現好。這竟然還是一支拱衛宮廷的禁軍,國中最精銳的軍隊?”

“你也別抱怨了,之後的事就交給仲叔牙。”

邊子白也無心在戰場繼續呆下去,太壓抑了。嫌棄的看著一身是血的趙武,問:“傷著沒有。”

趙武咧嘴道:“哪能呢?小雞崽一樣的人,和魏武卒相比差遠了,還能傷到某?”沒想到趙武這家夥也膨脹了,竟然用挑釁的眼神撩撥苟變。可是苟變根本就沒有心情和趙武去爭這些個口舌之利。

死人太平常了。

對趙武來說秦軍作戰,都是成片的死。多了,也就麻木了,哪裏還會看著同胞的屍體黯然神傷,除非是親友,相鄰之間,多半才會有一點感觸。可衛人不一樣,別看衛國是四戰之地,打仗死人的情況是不多見的,還是如此慘烈的陣中絞殺。

衛人曾經也到處征戰不停,甚至如今的衛國版圖,其中有一半的國土是吞並了其他諸侯之後得來的。但經曆過一次滅國自後,衛國的貴族開始珍惜生命,他們更珍惜當下,同時也不做無謂的犧牲。以至於,在三百年前複國之後,衛人就不再熱衷於戰爭了。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衛人開始崇尚教育,崇尚商業,開始琢磨技術上的突破。反正對衛人來說,活著把錢掙了,日子過好了才最實在。

在這種大背景下,很難想象,一個領兵將領看到自己的部下在一場不足半個時辰的交戰之中,損失了至少三分之一的人馬。

可以說,苟變完全沒有這個心理準備。別說苟變了,衛國的將領有一個算一個,都沒有這樣的心裏準備。

趙武似乎看出了苟變的異樣,滿不在乎道;“打仗,生生死死見得多了,也就這樣。再說了,死的又不是你的人。”

苟變早就不是什麼衛國的將軍了,當然將軍不過是戲謔的稱呼,調侃意味更濃厚一些。他不過是城司馬而已,一個大事輪不上他攙和,小事跑斷腿的小角色,他何苦來哉為禁軍的傷亡而情緒低落?根本就不值當,想明白了來由,苟變臉上的悲切褪下了不少,開口道:“你剛才在屍體上摸什麼呢?這可是衛人?”

早就覺得趙武這家夥不靠譜,自從戰鬥結束之後,眼神從來沒有落在過活人的身上,反而在死人的屍體上來回溜達。苟變哪裏會想得到,打掃戰場是秦軍為數不多值得高興的時候,這種好習慣趙武從來就沒有丟掉過。

有怪癖?

這不可能,來來回回的還真讓他看到了真相。

這家夥竟然在發死人財。

苟變可以不為禁軍的傷亡慘重而悲切,但實在忍受不了趙武這家夥竟然從摸走友軍屍體上財物。這還是人嗎?

還有沒有一點戰友情誼了?

話是這樣說,可轉過來,趙武這家夥是老秦,根本就不是什麼衛人,指望這家夥對衛人哪怕絲毫的尊重,恐怕是癡心妄想了。更何況,打鐵還需自身硬,衛人把一場眼瞅著付出微乎其微的代價,就能全殲趙軍的小型戰鬥愣是發展成了傷亡三成多的消耗戰。

這種讓自己人都看不下去的戰績,還能指望一個老秦士卒對他們刮眼相看?給予死者該有的尊重?更何況趙武也有自己的理由,訕笑著將一個白玉的衣袋鉤揣到了兜裏,念念有詞道:“習慣了,這都習慣了。在我們秦國,戰死的人的武器、都會讓袍澤弟兄們帶走,誰拿到算誰的,就沒有浪費的。就你們衛人事多。”

說完,趙武還很不情願的擦了擦手。

苟變氣結,梗著脖子怒懟:“你怎麼不去摸趙軍的,專門來摸我們衛人的?”

這話說的,顯然是區別對待。當然了,麵對敵人,仁慈是犯傻,苟變也沒有愚昧到這種程度,任何死者都要給予尊嚴。這是大貴族才能做出來的缺德事,他一個商人之子是說什麼也不會如此冥頑不靈。

趙武還有理由了,順手指著趙軍的屍體,不滿道:“戰馬是你們的戰利品,武器也是你們的戰利品,你再瞅瞅,他們身上除了一身衣裳,還有什麼東西值得下手的嗎?”

苟變無言以對,難道有錢的衛人死了之後活該被刨墳掘墓?原因竟然是陪葬品豐厚?

就在兩人對話的功夫,仲叔牙終於趕上來了打掃戰場的活,麵對朝夕相處,卻已經陰陽兩隔的袍澤,潸然淚下不足以完全描述心中的悲切。他恨自己,很自己為什麼不把這五百袍澤弟兄們訓練的更像樣一點。或許,他平日裏對這些弟兄嚴苛一些,今日就會少死一些人。可實際上,他很少指揮得動地下的士卒,尤其是在麵臨死亡威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