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千軍萬馬來相見(1 / 3)

“將主,馬邑還在下軍手中,不過城中情況不太妙。”寬漛低頭在邊子白身後述說一遍他在馬邑所見。

在他身後還有端木方,雖然其臉上難掩疲倦之色,好歹洗刷過之後,看著還算精神。

情況很不妙,但是他還是帶著樂觀的情緒說道:“二公子雖然狼狽,但戰意正濃,一再表示,下軍還有一戰之力。隻要將主沒有放棄他們,他們絕對不會自暴自棄!馬邑城內聽到援軍的消息,將士們仿佛一下子都活了過來,充滿了勇氣。”

“卿不負我,我不負卿。”邊子白這句話不是和寬漛說的,而是說給端木方聽的。至於對方是否真的聽進去了,邊子白並沒有在意,戰役已經到了這個程度,就算是見死不救,邊子白也完全有理由這麼做,因為相比殲滅趙軍來說,救援馬邑的難度一點也不小,但收到的回報卻少的可憐。

邊子白背對端木方站在大河邊上,相比熟悉的那條黃河,戰國時期的大河要清澈許多,河水雖然也泛著黃,但更多的是那種河水該有的本色,而不是攜帶大量泥沙的渾濁。

馬邑在邊子白的心中的地位並不大,因為馬邑失守之後,還有戚邑,還有帝丘。

任何一個城邑都能成為拖住趙軍的點。

這麼說來,似乎對公子岐很不公平,他一個公子,在危難之際,出兵抗擊外辱,雖不敢說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但也做到一個公族公子所能做到的一切。如果公子岐知道他在邊子白心目中僅僅是一個可以被舍棄的棋子,恐怕涵養再好,也無法忍耐這種悲催的命運。

馬邑可以失守,戚邑甚至也可以失守,隻要帝丘不出現問題,對於邊子白來說,趙軍想要獲勝而歸,還是鏡中花水中月。

暴露在趙軍麵前的城邑,能夠輕易被攻克就剩下了繁陽這座城邑。駐軍不超過三千,而且戰鬥力感人。但是繁陽說什麼龐爰也不敢攻打。甚至一旦繁陽的守軍逃跑了,趙軍需要派軍隊去駐守保護這座城邑。

對於諸侯來說,這座城邑是禁忌,因為這是衛國遷都之後三百年來,曆代衛公的安眠之地,也就是陵寢陵園。

一旦龐爰敢用衛國先君的墓穴來威脅衛人的話,帝丘的衛公沒有被氣死之前,恐怕邯鄲的趙國權力中樞要坐不住了。一來打擾亡靈,本來就是華夏最為忌諱的事,在任何朝代,盜墓都是死罪。其次,衛國的祖先陵寢受到侵擾之後,衛人恐怕再也不會那麼軟弱了,就算是被趙人擄掠的衛人,也會跳起來反抗。第三,龐爰真要是被按上一個‘發丘將軍’名聲,他的家族將被任何一個諸侯所不容。

處於這些原因,龐爰就算知道繁陽空虛,也不會冒天下大不韙,而去做令人唾棄的事。

就像是當年的伍子胥,從家族被構陷,僅活他一人開始,他的經曆是被人同情的。但是不要忘記,伍子胥家族被傾覆,是因為陷入了儲君之爭,這是王國最為慘烈的爭鬥。自從伍子胥的父親伍奢被楚平王任命為王子建的太傅之後,就已經陷入了最為慘烈的宮廷爭鬥之中。古往今來,帝位之爭中慘敗最後家族覆滅的權貴數不勝數,而且還都是最頂尖的家族。因為普通家族,根本就沒有機會進入這種最高等級的權力搏殺之中。

而伍子胥之後逃到吳國,也不會影響到他名聲,甚至幫助吳王闔閭爭奪王位,治理吳國,甚至攻打楚國,都沒有問題。

他錯就錯在鞭屍楚平王,但實際上並沒有這麼嚴重,是用鞭子鞭打平王塋。

《史記·吳太伯世家》:“子胥、伯嚭鞭平王之屍,以報父仇。”

《呂氏春秋·首時》:“親射王宮,鞭荊平之墳三百。”

《穀梁傳·定公四年》:“撻平王之墓”。

《淮南子·泰族訓》和《越絕書·荊平王內傳》:伍子胥鞭墳。

從時間上來看,《呂氏春秋》的記載是最早的,也是最可信的。可壞就壞在《史記》太有名,以至於所有人都認為伍子胥做了大逆不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