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衛軍如同附骨之疽一般追上來,用弓弩隨意的射殺起來,打的趙軍毫無反手之力,謾罵聲有之,哭訴聲夾雜其中。
衛人根本就不敢讓趙軍上船,所以趙軍士卒之中就算是有人想要投降,也無從說起。甚至,有些趙軍不願繼續在木筏上成為被羔羊一樣宰殺,絕望的士兵跳入冰冷的大河水中,僅僅是砸起一團水花,就被陰暗的河水吞噬的無隱無蹤。一度,這片河水變得有些殷紅,可見趙軍傷亡慘重。
南哲有些擔心水師的戰績不太如意,還是放了一部分趙軍上岸,雖然人數不多,隻有渡河的三分之一強。但這也是快一千人了,一旦影響了戰局,他可就給南氏丟臉丟大發了。而且,他還發現渡河的趙軍指揮官並沒有被他逮住,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在哪些他被忽視的小船上。要知道,甭管多大規模的軍隊,有沒有指揮官的存在是截然不同的一支軍隊。
站在船台上,南哲一再督促士卒:“不能放走一張木筏,盡速殲滅於河水之上。”
士卒也盡力了,但是麵對渡河成功的趙軍,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突然,部下有人喊道:“將軍,你看哪裏?”
南哲被嚇了一跳,還以為又出幺蛾子了,定睛遠望,竟被愣住了:“這是馬邑的軍隊攻出來了?”
“不像啊!公子岐手下還有這份實力,也不會接連求救了。”部下也是一臉的迷茫,趙軍大營之中的火光伴隨著濃煙瞬間引起了戰場上所有人的注意。
目光一直被吸引在渡河軍隊上龐爰也是為之一愣,心說:“壞了,是糧草。”
正在他驚慌之際,軍營的軍需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到龐爰的近前咕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失聲痛哭道:“大將軍,衛軍派騎兵偷襲了糧草,我手下的士卒奮力抵擋,卻寡不敵眾。好在被焚毀的糧草隻有不到三成。”
“軍營重地,怎麼可能寡不敵眾?”龐爰咬著牙發狠道:“要不是你擅離職守,豈會有此損失?來啊,給我拉下去,砍了!”
眾將莫不敢勸,隻能低頭避讓龐爰噴火一般的眼神。
邊軍的軍需,原本是龐爰最信任的武將鐮倉看守,要不是鐮倉被安排在了陶丘,他怎麼可能會讓一個沒有經驗的家夥看守軍中最為重要的糧草重地?
加上趙軍軍營之中糧草本來就不夠,失去了這麼多的糧草,對於趙軍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一般的噩夢。
“報!大將軍,邯鄲來使。”
“邯鄲?”公子重沒來由的一驚一乍的哆嗦了一下,隨即急切道:“有請。”
當邯鄲的使臣來到了眾將麵前的時候,連龐爰都不相信邯鄲的使臣會狼狽成這副樣子。蓬頭垢麵且不說,身上的袍子都是泥漬,汙跡斑斑。這人頹敗的樣子,說什麼也不能使臣聯係在一起?
更甚至讓他不解的是,邯鄲的使臣從哪兒來?對岸可都是衛軍的人馬。龐爰問道;“你從哪裏來?”
“下官從巨鹿繞道而來,將軍,這是國君給你的軍令。”
說完,將一份保藏還算幹淨的小木櫝送到了龐爰的麵前,火漆沒錯出錯,印信也是無措。龐爰這才打開了木櫝盒子,攤開了盒子中的絹布,僅僅看了兩眼,龐爰就有種天旋地陷般的眩暈,踉蹌道:“鐮倉誤我,鐮倉誤我!”
突然,怒不可赦的龐爰一把抓住了使臣的衣襟,質問道;“君上怎麼可能突然下達退兵?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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