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燼摩挲了一下自己懷裏的地圖。

他知道,從他踏進這片沙漠之際開始,他就不再是那個可以逍遙自在的山寨老大了,他將會迎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場戰鬥。

而這場戰鬥,不論輸贏,他都將失去自由。

可是……他緊了緊自己懷裏的人兒,哪怕是為了自己懷裏的媳婦、為了他身邊追隨著的這兩百多人,他都要踏進那片地,開始人生的征戰!

沙漠的夜晚很冷,可是今天,夜晚的月光卻很亮,皎潔的月光鋪撒在沙礫之上,泛出了盈盈亮光,嚴燼堅持的環抱著容遇行走,踏在月光上,卻冷入骨髓。

從修整之地到地圖上的目的地,僅僅有百步之遠,看到一個隱蔽的狀似月牙形的標誌,嚴燼也就停下了腳步。

他還是緊緊地環抱著容遇的腰肢,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看著安靜而沉默的隊伍,“這裏……是我們的父輩的地盤,是他們……”他咬著牙頓了頓聲,“是他們曾經用鮮血拚殺出來的財富!”

他知道,這些東西對在場的所有人來說都是陌生的,除了他自己。

“也許你們不敢置信,但是我們的父輩的曾經是輝煌的!”這裏的所有人,有曾經從邊城逃出的流民,但是更多的,還是和嚴燼一樣在雷霆風寨一起成長的兄弟,而那些在爆炸和戰爭中逝去的老人,卻都是他們的父輩。

“我知道,大家的心裏肯定是疑惑的,但是現在,我們隻能從這裏活下去!”在沙漠之外,周禮軒必定是不可能放棄對他們的追捕的,他們這些人的存在,本就是對皇帝的威脅!

因此,他們其實隻有這一條退路了。

把幹裂的嘴唇微微潤濕,嚴燼很是虔誠的在容遇的額間印下了一個粗糙的吻,然後他抬手,從容遇的脖頸間取下了個漂亮的吊墜。

那是嚴燼在他們的新婚之夜堅持帶在容遇身上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龍形吊墜。

那也是,打開這裏的秘密的唯一鑰匙。

在月光的照亮下,嚴燼將那個小巧精致的吊墜嵌入了那個狀似月牙形的標誌之中。

卻原來,那個月牙形的標誌裏還有一條刻畫入微的龍,和嚴燼手裏的鑰匙是一模一樣的。

隨著鑰匙的嵌入,然後嚴燼又按照著特定的必需步驟擰動鑰匙,不遠處的地方就“哢哢”兩聲顯露出了一個僅容兩人並排通過的地道入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走吧!”嚴燼沙啞的聲音響起,拿出鑰匙再次套上容遇的脖頸,然後招手讓大家隨他一起走。

嚴燼半摟半抱著容遇走在最前,之後是霍展白和霍展亭兩兄弟,段逄和江紫楠也是相互扶持著的……

所有人都是兩個一組往裏走。

從地道一走進去,就有一塊很是寬闊的場地,這裏沒有了寒冷入骨的寒氣,恒溫讓所有人都發出了舒適的呻\''吟。

而等最後一個人也走進了地道,嚴燼就啟動了機關,將地道的入口封閉了。

地道並沒有因此而黑了下來,因為有一顆碩大的夜明珠被鑲嵌在地道的頂端,讓整個地道亮如白晝。

嚴燼知道他們這些人現在差的是什麼,而這個地下城的布局,早已經被嚴燼深深的刻在了腦海裏,他知道,哪裏有水源……

因此,嚴燼帶著所有人,是特意往水源的方向走去的。

這座地下城,是有活水源的。

這座地下城,是耗費了無數的人力物力而成的,為了這座城,勞民傷財無數,甚至讓大周皇朝差點被顛覆。

嚴燼沒有再堅持抱著容遇,他隻是牽著容遇的手,想起了那些被父親留下告訴他的故事……

第94章 城(8)

嚴燼原本不應該叫嚴燼的,他本該姓周。

他的父親,那個雷霆風寨的第一代土匪頭子,是先皇的親弟弟,是曾經的、真正的戰神王爺。

同時,他的父親也是與先皇爭奪皇位的最大競爭對手。

文能安邦,武能定國。就算是到今日,整個大周皇朝都被山戎人虎視眈眈。

而曾經的嚴燼的父親,他是真正的皇室血脈,因此手下精兵百萬,對當時的太子,也就是先皇他的太子之位產生了巨大的威脅。

而在朝廷兩極分化,文武相持的情況下,當時的皇帝為了製衡,而且在他心裏太子才是真正的下一任帝王,便將嚴燼的父親以抗敵禦外的名義發配到了邊城鎮守沙場。

而這座地下城,則是當時的皇帝為了補償自己的小兒子而斥巨資建造的練兵之所。

而且……嚴燼把自己跑偏了的思緒拉了回來……在這座地下城,還有一個最大的秘密……

嚴燼想,現在的皇帝要對他趕盡殺絕怕也是為了那件事吧!

現在這樣的情況,他可能是真的要把那些父輩留下的東西全部整理一下。

因為從他踏進這座地下城開始,他就已經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