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客氣而生疏的話音剛落,保刈謙不由有些尷尬懊惱,但看見床上蒼白纖細的少女淡淡的微笑著,心裏奇異的浮現一種沒什麼大不了,不需要在意的錯覺,讓保謙刈自己都不免好笑。

“不要緊呢,小舅舅工作忙,勞心勞力的還要關心我,比起我這個有一大群人照顧的病人不知要辛苦多少。”淡心說,想起以前的世界,璟哥也是這樣,她三天兩頭要住院,璟哥每每工作繁忙時,卻得抽出時間來看看她,弄得璟哥臉色總是很臭。

保刈謙嘲諷的笑了笑,“隻是個中學老師,又不是社團的監督顧問,說忙實在是過了。”

保刈謙不願多說,所以淡心也沒問他是在哪裏任職。這個世界太陌生,她就像一條被困囿在玻璃缸裏的金魚,不知天下繁華,不想說一些自以為是的話。

淡心將擱在腿間的書合上,放置在床頭櫃上。那裏,還有十幾本線裝訂的書,各種類別的都有,廣博而混雜,很適合用來打發時間。

保刈謙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自然而然的拿了個蘋果認真削著。他的手指修長白晳,削蘋果的技術很好,果皮勻稱一圈圈的銜接著,也沒有弄得汁水四濺。

保刈謙打量床上似乎很認真看他削蘋果的女孩,第一感覺是蒼白羸弱得仿佛下一刻就會消失的少女,白日熾白的光線打在她蒼白瘦削的臉蛋上,五官分開來看很精美細致,組合在一起也是不錯的,卻給人一種很平凡平淡到過眼即忘的感覺,隻有那雙鑲嵌在不大不小的臉蛋上的那雙眼眸,黝黑得嚇人,就如黑曜石般沒有光彩。-思-兔-網-

保刈謙心中一動,有幾絲怔忪。

他不知道,這世界會有這樣一雙眼瞳,淺淡到仿佛世間萬般紛擾皆無法入心,萬丈繁華皆不留痕跡而過,還有什麼東西能在這樣一雙眼眸裏留下它的痕跡呢?

這孩子,是他硬生生從死神手中奪回來的,那時的車禍事故太慘烈,清水政也和清水美紗當場死亡,他們用生命護住的女兒已是氣若遊絲,幾度休克,連醫生也說她能活下來是個奇跡。是他的不甘願,是他的嘶喊扯住她的神智,讓她求生意念再起。這是醫生告他的,若沒有他那時的呼喊,這孩子怕也隨她父母而去了罷。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若不是真的絕望到一定程度,保刈謙不會如此失態。從小敬愛的姐姐死了,留下唯一的遺孤,除了他,還會有誰會關心?清水家那邊不會承認罷,而保刈家……還是不能原諒美紗姐姐當年的選擇,遂選擇漠視。

看著少女依舊淺淺微笑的臉,神色平和到讓人窺視不出前一陣子發生在她身上的悲傷,保刈謙隻覺得心痛。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要承受生離死別,一個大家族不餘情麵的開除,還有從小陪在身邊的未婚夫的背棄,這些皆讓保刈謙為之愀心。保刈謙不想這孩子過得太苦,即便生活中總有太多不得已。

“淡心,政也和美紗姐姐他們沒有做錯,隻是,這個世界有太多時候讓人身不由已。”保刈謙突然說。

淡心挑眉,有些訝異的樣子。

是清水政也和保刈美紗吧,清水淡心的父母。

保刈謙將削好的蘋果切塊後盛在碟子裏,讓她用竹簽紮著吃,然後用拭幹淨的手撫過她的腦袋,沉聲說道:“不需要怨恨,清水家族的所為對你而言是好的,雖然在世人眼裏委實殘酷了些,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淡心了悟,說的是清水淡心被清水家族除名的事吧。淡心也不是一無所知的,這具身體的身份其實也很平凡,唯一讓人措手不及的是清水家族的舉動,與名義上的未婚夫的背棄。

是背棄麼?腦袋裏隱約有些模糊的印象,記得那個未婚夫是一個對清水淡心很好,很斯文的男孩,其餘的,連名字也淡得沒痕跡。所謂的未婚夫,同上輩子差不多,都是由父母口頭約定,講得多了,便形有了這種意識,年輕男女便自然而然的成了世人眼中的未婚夫妻關係。所以,璟哥最後會選擇別的女人,淡心也不意外,畢竟結婚都可以離婚,何況隻是口頭婚約呢,這是二十一世紀,又不是古代那種受世俗束縛的媒妁之約。

沒什麼好奇怪的,淡心很淡定的接受了,不過保刈謙接下來的話讓淡心很無語。

“淡心,不要傷心,天下好男人多得是,憑保刈家的才勢,舅舅將來會為你找一個更好的,更會疼老婆的男人給你。”

保刈謙很嚴肅的說,在他心裏,清水淡心還小,還怕將來找不到男人麼?

淡心無語,覺得這個便宜舅舅真是個好男人啊,連這種事也要管。聽著保刈謙嘮嘮叨叨一些安慰的話,淡心心裏對保刈謙有了初步的認識,是個好男人,是女人會喜歡的那種丈夫人選,就不知道他現在有女朋友了沒。看得出來,保刈謙現在還三十未到,未婚,一個很年輕英俊的男人,年輕到讓淡心心裏有負擔。

也因他的年輕,所以讓他照顧個生病的年輕女孩,還不如讓淡心留在醫院讓醫生護士來照顧。

可是,即便習慣了把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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