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心,等等!”某舅舅的聲音有些哀怨。
淡心扁扁嘴,回身看向和室內的一幹大人。對上他們的笑臉,忍不住後悔自己的匆忙,早知道就不應該從這兒經過的。
“小舅舅,有什麼事麼?我趕時間呢。”
保刈謙的表情說不出的失望,“淡心,你確定真的不用舅舅送你到鎮上去?鎮裏人多,很危險呢?”
聞言,不隻淡心,連室內的幾個大人齊齊的翻了個白眼。光天化日之下,能有什麼危險?何況岡山作為遠近聞名的曆史古城,治安比之東京還要好,白天雖然說做不到路不拾遺,但根本的安全還是有的。
所以,某舅舅的憂慮實在是令人哭笑不得。
“小舅舅,謝謝你,真的不用了,可奈子可是對岡熟悉得緊呢,我們兩個人一起就行了。”而且,她外表雖然是個很嫩的偽少女,其實內心已是個成人,淡心實在不想同個年輕的長輩去逛街為別人買禮物,而保刈謙更不是個好人選。
過幾天是源內太太的生日,源內家的小蘿莉可奈子小朋友很苦惱,不知道該送什麼禮物給母親,但又不想讓家裏的大人們知道,最後便找淡心,想讓淡心和她一起為母親挑選生日禮物。隻不過是舉手之勞,於淡心而言小事一樁,當然願意幫忙囉。可是,聽到她要一個人去鎮上逛街挑禮物,保刈謙便開始擔心她會不會迷路或者遇到危險之類的可怕事情……ORZ,淡心很想說,她已經成年了,實在不用這麼緊張兮兮的對待她啊,會讓她以為自己是易碎的玻璃品一般。
看看時間,快十點了,和可奈子約好的時間是十一點整,在鎮上集合,再拖下去可要教小蘿莉久等了。
“呐,淡心,一路走好~”觀月淩笑眯眯的將自家化身為女控的丟臉丈夫扯回屋去種蘑菇,和藹可親的對溫溫淺淺的少女說:“嗯,鎮上的明月居裏的水果蛋糕和小肉鬆味道很不錯呢,回來的時候給我們捎帶點哦~”
“好的,我會為你們帶手信的。”淡心說,然後朝巴巴的望著自己的小舅舅笑了笑安撫,對和室內的眾人說道:“慧子奶奶、芥川叔叔、美和阿姨、小舅舅、觀月姐姐、淺間太太,我走啦~”
朝他們揮揮手,拎著小巧的跨包快速朝大門口走去,留下保刈謙滿臉的失望。
“得啦,阿謙,淡心又不是沒去過鎮上玩,你擔心什麼?前幾天慈郎和景吾還帶淡心去鎮裏看畫展呢,不用擔心的,淡心認得路。”老太太保刈慧子笑著對自家不淡定的兒子說。
保刈謙拍拍觀月淩握在自己手背上的柔嫩的手,朝眾人溫雅的微笑,出口的語氣卻有些失落。
“母親,我還是不太放得下,淡心……讓我很擔心。”
保刈美和聞言哼了聲,撇開臉;慈郎的爸爸芥川先生好笑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老太太仍是笑眯眯的,“阿謙,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放心,淡心是個好孩子,若知道你這麼擔心她,會內疚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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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庭院,淡心捊捊頰邊的碎發,忍不住微笑起來,回想起保刈謙夫婦和芥川夫婦一行人出現的情景,真是讓她又窘又好笑。
聽聞她淋雨感冒了,保刈謙不日就攜著新婚妻子觀月淩從東京驅車回岡山,一為看她,二為帶妻子回本家拜見一群長輩,和趁假期時間陪伴下老太太盡盡孝道。
一同回來的還有芥川夫婦二人。保刈美和帶著丈夫回娘家看望年邁的母親——自從保刈慧子搬出本家獨自一人住在城郊的鄉村後,保刈美和基本有時間都會回來陪伴母親——順便看看好久不見了的小兒子慈郎。
對淡心,保刈美和仍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態度,看不出討厭,但也談不上喜歡就是了。慈郎的爸爸芥川先生是個典型的日本男人,單眼皮,斯文俊秀,橘黃的頭發讓淡心覺得很可親,雖然看起來有些嚴肅,卻不失為一個慈祥的長輩。
保刈謙一看到淡心,便激動的抱起她——真的抱起了哦,她的雙腳都離地了呢——說是掂掂她瘦了沒有。眾目睽睽之下,淡心覺得自己全身都冒煙了,麵子裏子都被這個一遇到“清水淡心”就會腦袋短路的舅舅給丟盡了。眼角餘光瞄到一旁幾個少年囧然驚悚的表情,淡心當場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啊啊啊,哪裏有地洞,讓她去鑽鑽吧!
見到那幾個少年,保刈謙很愉快的同他們打招呼閑聊——至少淡心所見是這樣的,眾位少年——就連向來跳脫的向日童鞋也很恭敬有加的行了個晚輩禮,乖乖喚聲“保刈老師”,讓淡心充分認識到日本嚴謹的前輩與後輩間的禮俗,不得感歎當老師真是拉風啊,連驕傲如跡部大爺也得給予基本的尊重。(其實原因不是這個啊,不過,大概沒人會無聊的去告訴某少女事情的真相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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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拉回,不再想那天的囧事,淡心愉快的穿過庭院,爾後想起美奈子應該已經在車庫等自己了,不禁加快腳步。還未到車庫,遠遠的就見美奈子已經扶著一輛嶄新的自行車等在那裏了。
車身偏銀白色,比較中性的賽車款式,宜男宜女,看起來真是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