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皇上有些為難,他看向辰王。
辰王微微頷首,目光堅決、無畏。
“傳。”
柳謙祥的證人很快便來了。
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眾人紛紛探頭看去,一抹纖細的身影邁了進來,一身寬鬆的衣著,外罩一件灰白的輕紗,頗有些遠離塵世的味道。
“淑太妃!”
不知是誰一聲驚呼。
淑太妃是先帝最寵愛的妃子之一,她與太子母妃德妃交好。
今日傳她來作證,其意明了。
“給皇上請安,三年未見,皇上別來無恙。”淑太妃細眉微皺,她垂下清貴的頭,風姿猶存,卻比三年前滄桑了不少。
一開口,話語裏還帶著往年在宮裏時的驕橫和高傲,甚至隱含著怨怪和指責,她微斂的眸中閃著光,光裏透著曆曆往事。
“放肆!你怎麼跟陛下說話的!”
喬文禮一聲嗬斥。
淑太妃,對陛下有怨恨,她來當柳謙祥的證人,這事情不會如此簡單。
辰王睨著淑太妃,眸光微閃。
那群人去虞山,果然是去找淑太妃,柳謙祥今日之舉,是想借機引出當年之事,逼宮、篡位嗎?
辰王捏緊拳頭,喬景毅現在城外軍營,若宮裏情況有變,不知他能否及時趕過來。
“左相莫急。”皇上語氣淡淡,睨著下方的淑太妃,眼神如前年寒冰一般,寒冷下麵,還有怒意和一絲殺氣,“淑太妃免禮。”
皇上的話硬邦邦的,與方才判若兩人。
淑太妃站直身子,依舊垂著頭。
“淑太妃,老夫且問你,當年先帝為何命你去虞山。”柳謙祥不等他人,直接出聲。
“是先帝的旨意。”柳謙祥問一句,淑太妃便接一句。
劉謙祥“嗯”了一聲,“先帝為何要這樣做。”
淑太妃低低抬眸,眸光流轉,她稍事轉向辰王,她沒有抬頭,隻是看到他華貴的衣服和腰墜的一刹那,又收回了目光。
“是先帝為了,保住哀家的性命。”
禦書房內起了小小的騷動。
“太妃真是愛說笑,從來都是太妃看誰不順眼,誰敢要了太妃的性命。”辰王話對著淑太妃說,眼睛卻看向柳謙祥。
當年淑太妃如何得寵,如何在後宮呼風喚雨、作威作福,手上又沾了幾條命的血,這些他們在前朝的大臣,都有所耳聞。
更何況她與太子母妃交好,更沒人能騎到她頭上來。
甚至可以懷疑,現在陛下的母妃當年意外身故之事,可能也有淑太妃的份在裏麵。
“因為,哀家知道了你的那些事,辰王。”淑太妃猛地轉向辰王,眼中迸發出兩道滿含惡毒的光。
她蓮步輕抬,緩緩走近辰王,最後迫於辰王的氣勢,停了下來。
“當年先帝病危,你仗著先帝的信任頻繁出入,手逐漸伸向朝堂,你害死了德妃姐姐,害死了太子,害死了先帝,是你,野心勃勃地操控了一切!”
淑太妃勉強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她陰冷輕笑,目光堪比狠毒。
“既然淑太妃口口聲聲說,這些是本王做的,那麼本王問一問。”辰王緩緩向前,他鎖住淑太妃的眼睛,逼得她步步後退。
淑太妃想避開辰王的視線,奈何她像被施了法術那般,怎麼也動不了。
“本王何時、何地、做了何事,原因何在?”每一個字說的輕輕鬆鬆,一點沒有被逼迫的緊張。
淑太妃盯著辰王嘴角的笑意,不覺咽了口唾沫,她攥緊衣袖,輕柔的薄紗在她掌中勒出一條條皺紋,掌心也被勒得泛白。
“淑太妃?”辰王好意又提醒了一句。
淑太妃看著辰王的臉,神色漸漸繃不住了,她呼吸急促,匆匆應付辰王的問題。
“先帝臥病修養期間,你趁著先帝身體不適,私底下脅迫先帝,插手朝政,後來……”淑太妃突然哽咽,“先帝駕崩那晚,是你親手害死了先帝,當時哀家就藏在簾子後麵!”
禦書房瞬間炸開了鍋,眾位大臣議論紛紛,大多神色存疑。
辰王抿了抿唇,複又勾起嘴角,淡然道,“淑太妃當日,當真躲在簾子後麵?”
他冷厲的眼眸一掃,將在場眾人的申請一一印入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