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塵沉呤半晌又問道,
“那施術之人何在?”
仲祀伯應道,
“被關押在地牢之中,還留著一口氣!”
拂塵又道了一聲無量尊,
“即是人還在便有幾分把握解除……將他帶來吧!”
下頭人將方智帶到了這清風觀裏,此時的方智早已奄奄一息,隻強撐著一口氣不見到仲祀伯慘死的下場,就是不肯閉眼。
見著方智那樣兒拂塵又長歎了一口氣,
“冤孽!冤孽啊!”
這廂換上道袍,命童兒將一應東西擺放齊全,對仲祀伯道,
“他以命咒你,此事不死不休,你即不願死,便以發代之,剃去頭頂毛發……”
仲祀伯也不用旁人,自己動手將頭皮剃了個一幹二淨,童兒將頭發聚攏到一處,紮成了一個人兒。
那拂塵又在裝方智的箱子下頭,命人堆起了柴禾,方智縮在箱中隻拿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拂塵,狠聲道,
“老道,你要助紂為虐麼?”
那拂塵隻是搖頭長歎道,
“我這也為了你死後安寧!”
眾人這廂將柴禾堆好,拂塵便對仲祀伯道,
“他如今就要死去,最後一口怨氣還是要歸到你的身上,還請退避一旁讓我施法將那最後一口怨氣引到這發做的人身上,以助你躲過一劫!”
仲祀伯聞言得意的冷笑一聲瞧了瞧方智,拱手對拂塵道,
“有勞道長了!”
這廂施施然出去關上了院門,方智死死盯了那拂塵,
“老道,你會不得好死……”
拂塵長歎一口氣道,
“施主何必如此執迷,如今已是彌留之際,你便不想見一見你的親人麼?”
方智聞言一愣狠聲道,
“我……如今還有……還有什麼親人!”
拂塵回身卻是招手道,
“出來吧!”
卻見那後頭閃出一身道童打扮的方素素來,
“四哥!”
方智一愣,
“…………九兒……”
旋即想起自己這樣兒忙衝她叫道,
“你……你快走!你快走!四哥如今這樣兒……要嚇著你!”
方素素上前來扶著箱子哭道,
“四哥!”
“九兒,你怎得到了這處?你快走!快走!”
方素素哭著伸手去撫他的臉,
“四哥!四哥……嗚嗚嗚……”
卻已是泣不成聲,方智見她哭得傷心,自己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那眼角處都有滴滴血淚而下,良久長歎一聲對方素素道,
“我有今日也是咎由自取,你不必為四哥傷心,能報大仇即便是粉身碎骨我也心甘……”
方素素悲不能自抑,隻知撫著他的臉哭泣,方智艱難的衝她扯了一個笑容,
“九兒,好妹妹,你不必傷心!四哥走後將我帶回蜀州交給姨娘,告訴她,兒子不孝不能再伺奉她,隻能一把骨灰帶回去,陪伴她老人家了!”
“四哥!”
方智又道,
“九兒,你見著家中兄弟姐妹便代我傳話與他們,我方智已以身贖罪,望他們勿再怪我,來生若是不嫌棄,還與我做兄弟!”
方素素聞言已是扶著箱子哭跪到地上,隱在後頭的宋屻波實在忍不住,出來一把抱起她,對方智道,
“四哥,你有今日是我在後頭推手,那藥也是我命老乞丐給你的,你若是要恨便恨我吧!”
方智聞言卻是哈哈大笑,上下打量了宋屻波一番道,
“好!好!好!大丈夫快恨恩仇,當斷就斷,隻要能辦成大事心狠手辣又如何?你有這樣手段心性,我倒很是佩服你……”
著又深深瞧了方素素一眼,
“好好待九兒,莫讓她再傷心流淚了!”
“是!四哥!”
“好!好……哈哈哈……”
方智瞧著宋屻波抱著方素素一步步離開,轉頭衝那拂塵道,
“老道士,現下這情形瞧來你們自是還有後手的,還不快快使出來,爺我受著就是!”
拂塵高聲頌道,
“無量尊!點火……”
澆了火油的柴堆立時大火熊熊,拂塵口中念念有辭將那人扔入了箱中與方智一同燒死,一時之間這觀中火光衝,濃煙滾滾,待到仲祀伯等人進來時,方智早已化成一堆灰燼。
拂塵命道,
“將灰燼收入盒中,深埋地下不可取出!”
童過來照辦,仲祀伯忙問道,
“道長,如今這事兒可是了了?”
拂塵點頭道,
“貧道為你們開藥煎熬,連著服用三日身上便可治愈了!”
仲祀伯得了藥方又留下重金,這才帶了人離去,拂塵回到後頭見著宋屻波,
“少掌門,已是將人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