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愛著的女人,正在一院之隔的地方,冒著生命危險,為別的男人,生孩子。所以,要對自己的身體淩虐到怎樣的地步,才能掩蓋此時恨不能死去,再也不想麵對下去的痛苦。
愛,真是一種很容易就讓人迷失自己的東西。刺客樓傳授的知識,從殺人到救人,從生到死,繁多紛雜。唯獨對於感情,僅一句“自製”而已。看似簡單的兩個字,卻在真正麵對感情時,讓人發現,那是根本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愛了陳清焱,被陳清焱愛了,魚水之歡,抵死纏綿,事畢不著寸縷的曼妙身姿躍於紙上……這一切都讓陸英覺得,自己和陳清焱,是相愛的。而陳清焱召喚自己來作畫呈於皇帝博得聖寵的事情,隻不過是她相邀見麵的借口。人的心念,可以轉得多快,隻是一個午後,陸英便想遍了可想的計策,想與陳清焱長相廝守。而那些曾經讓她踟躕不前的理由,妃子的位份,自己還未確定的任務,兩國的內鬥,在這份被肯定的感情下,都成了必須解決,且必須可以被解決的事情。
可惜……
可惜愛情,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一廂情願,都是空想。最無奈的事情,是想得越多,越詳細,越可行,那麼在摔下來的時候,就越痛,越慘,越難以自拔。
陸英是在陳清焱侍寢成功的第二日清晨才知道了這件事情。宮裏的消息,總是傳遞得極為迅速,陸英還未從陳清焱侍寢了的事情裏回過神,便聽得了她是如何在前一日黃昏與皇帝邂逅於荷花池邊,如何一舞俘獲聖心的故事。而距離那個午後不過才三天的時間……三天,隻是三天。這三天,兩人日日相見,陸英居然沒看出來,陳清焱想博得聖寵的心思,從未消失。究竟是她裝得太好,還是愛情讓人失了理智,陸英不知道。這個女人,有多大的野心,又有多大的膽子,明明身子給了自己,居然還去招惹皇帝。既然連身子都願意給自己,為什麼又要去招惹皇帝……
時到如今,陸英依然記得,那時候自己不願相信,魂不守舍地去見陳清焱。陳清焱卻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你情我願的事情,何必如此認真。昨日有你,今日有他,日後也會有旁人。我便是這樣的人,若你願意,我們也可以繼續下去。而皇帝可以給我的,你給不了,你應該明白。”給不了什麼……權勢?地位?財富?麵子?孩子?一口血噎在心口,陸英不相信陳清焱是這樣的人,可是陳清焱是怎樣的人呢,讓自己傾心的姑娘,究竟是不是自己看到的模樣。
世上最難觀的,便是人心。陸英再三詢問,陳清焱的答案卻始終如一。直到陸英的自尊不允許她像是糾纏一般來來回回於同一個問題,這樣的問答才算是告一段落。而兩個人真正在一起的情分,隻有三天,便從此了斷。若陳清焱是被皇帝強迫,又或是有不得已去委身於皇帝的理由,陸英是無法如此毅然決然地放棄這段情愫的。偏偏陳清焱那副毫不介意榻上枕邊之人是誰的態度,讓陸英完全沒有理由再和她一同走下去。近半年的積累,不過是一場三天的歡夢。若不是刺客樓的任務無法交代,陸英也不會繼續留在宮裏,看著陳清焱一天一天地侍寢,一步一步地向上爬。更是看到了,果然如陳清焱所說,她恐怕還真讓旁人上了床榻。
可不知陳清焱究竟是怎麼想的,平日若是有繪製畫像的事情,傳的都是陸英,又或者明明沒什麼事情,也借著繪製的由頭,招了陸英去。說些閑話,或者什麼都不說。這樣的傳召,在相當長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