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耿大虎從唐效義的辦公室裏出來,別提有多窩囊了。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嘲弄他這個自作聰明的人。
他徑直走下樓,張軍在後麵跟上來,說:“你真是害了我,”說著就要回前樓政府那邊。
耿大虎站了一下,搖搖頭,想說什麼,但又沒說出來。張軍拉了他一下,指了指,那邊是衛生間,耿大虎也憋了泡尿,直接走了過去,張軍跟在後麵。走進去後,掏出那貨就一頓猛呲,張軍倒是沒有多少尿,象征性地解了庫子,沒尿幾滴,看到衛生間裏沒人,就忍不住說:“你說你搞的是什麼名堂,怎麼就把這個藍玉給搞上去去了?這不是在龍王爺的頭上拔毛嗎?”
耿大虎歎息一聲說:“行了,我比你還上火,你至多就是個道聽途說,而我就倒黴了,唐書記再也不會相信我了。”
張軍滿心高興的事兒,居然就是這樣的結局,自己還落的個差點被處分的結局,心有不甘,憤憤地說:“周天宇這小子真是好命,想弄他都弄不了。這小子我發現真特麼的有貴人幫他,那個漂亮的小比娘們一定被他拿下了。”張軍問:“你怎麼知道?”耿大虎說:“你沒看那兩個幾把娘們,不是都歲周天宇那小子遞眼色麼?沒準是這小子跟她們麼得弄的舒服了,不然她們這樣聽他的?”
耿大虎看著耿大虎,知道這個農民出身的支部書記說話就是這樣的彪悍,就說:“你可別瞎說 ,人家的老公可是A市的副書記,你得罪了這個娘們,你的副縣長都是個問題。”
張軍苦著臉說:“我們就這樣被這個小子欺負的要死?”耿大虎提上褲子,也沒馬上走,想了想說:“這次惹怒了周天宇和郝陽,這兩個人可不是好惹的,我看,我是要倒黴了。沒有人能搬倒你,你是副縣長,他們沒那麼大的能量,可我就……嗨,放個屁把吊蹦掉了。嗎的。”
張軍說:“到我辦公室坐會?”耿大虎說:“不去了,我也想找個地方散散心,我這一把年紀,居然出了這個醜,真是晦氣。”
也不顧張軍還想說什麼,就下樓上了車。
他忽然覺得,自己能隨便出入這個縣委大院的機會不多了。
本來,就沒讀過多少書的耿大虎,在他們這輩的農村人中,絕對算是頂尖聰明的,他會抓住所有的時機,攫取自己所需要的東西,那就是金錢,權力,還有女人。
他知道自己在官場上沒什麼大的蹦頭,他的文化水平就限製了他,所以,他把一個小小的村支書的權力發揮到了極致,在整個二道溝,他絕對算得上土皇帝,就是誰家娶媳婦定不下來日子,也要去找他。
雖然隻是個村支書,但他把一個村支書所能攫取的金錢,發揮的淋漓盡致。同時,村裏村外的女人,在他還是年輕能幹的時候,幾乎每天晚上都換個新的,那絕品的肉的滋味,讓他覺得自己真的沒白活。
轉眼已經五十幾歲了,隻要不出事,他就平安的退下來,不管換成誰當二道溝的村支書,也都得看他的眼色。
可是,這次事件居然讓自己出了大醜。
這是對自己這些年過分的順利,給他當頭一棒嗎?
雖然不完全怪自己,但最終就必須怪自己大意疏忽。這些年他就沒做過失敗的事,所以就真的大意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出現這樣的低級錯誤。也怪自己這次太相信了自己這個不爭氣,幹啥啥不行的兒子。如果幹別的,他絕不會依靠耿長生的,但找個人麻煩,拍個視頻發到網上,這對這個二兒子來說,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怎麼就鬧出了這事來了,居然認錯了人?
他想哭都麼得沒眼淚。
耿大虎的司機還是第一次看到耿書記滿臉愁容的樣子,他心裏就感到奇怪,剛才來的時候還讓他打開車載CD放了馬連良的段子,這出來就怎麼成這樣了?就不解地問:“耿書記,這是怎麼了?聽不聽馬連良了?”耿大虎搖搖頭也不說話,司機不解其意,問:“我們這是去哪啊?”
耿大虎悲傷地說:“我還能去哪?唉。”司機說:“我們會村裏嗎?”耿大虎搖搖頭說:“不會村裏,去A五合樓泡個澡,去去晦氣。”司機也不知道耿書記有了什麼晦氣,也就隻好開車去五合樓。
心裏正為兒子幹的傻逼事情慪氣,耿三炮卻來了電話,高興地問:“爸,怎麼樣了?那小子夠嗆了吧?”耿大虎剛想大罵,但罵又怎麼樣?隻好說:“好了,這事就算過去了,以後也不許再提了。”耿三炮問:“爸,這個辦法不行,我們還有別的辦法,不弄的他尿出來……”耿大虎罵道:“行了,人家不能弄出你尿來,就照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