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風峰之頂。
嘲風殿之中,玄通掌門巍然正座,左手處的椅子上坐著玄德道人,玄德身邊垂手而立著一個身著道袍的年輕人,此人年紀大約隻有二十多歲,長得眉清目秀,一身灰白色道袍一塵不染,雙唇緊閉,眉宇間微微皺起。
“靜書。”玄通緩緩開口,“你剛才稟報之事可屬實?”
“掌門師伯,此事自然是靜書親眼所見。”
“靜書,你剛才說,你趕過去的時候,那裏已經隻剩下些白尾狼的屍體了?”玄通繼續問道。
“是的,師伯,當時我正趕回山峰,遠遠望見半山腰升起一道光華,一看便知是修仙之人的法器,但不知道是何人所祭,靜書想,在本門當中尚未聽說哪位師兄師弟誰有此法器,於是擔心有外人進山,便匆匆趕去,可到時,卻已不見那光華,靜書四處查看了一番,除了山腳下獵手村的一些獵戶,倒不曾發現有其他人出現。”
玄通道人看了一眼身邊的玄德道人,“玄德師弟,這件事兒你怎麼看?”
玄德緩慢地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須,“依我看來,這事兒的確有些怪異,山腳下的那些獵戶,斷然不會有人會使用法器,凡是懂得煉器法寶的,除了我輩中人,便是那些妖孽魔教之人,難不成二十多年過去,又有魔教中的弟子窺視我門的上古神卷,前來滋擾?”
玄通微微搖頭,“此事暫可不必聲張,以免打草驚蛇,如果真是魔教的餘孽所為,日後我們多注意些便是。”
玄德道人看了看身邊的徒兒,招手道:“靜書,一會兒你再去山腰處查看一番,看是否留有些線索,還有,這些日子,山裏的野獸開始躁動不安,有些按捺不住已經開始下山傷人了,之前這些野獸還隻是躲在後山之中,現在你看看,連白尾狼這樣的野獸都敢跑到嘲風山的半山腰了,這些地方可是山下獵戶經常出沒的,你和幾位師兄弟閑暇之時在山裏多轉轉,務必不能再讓這些孽畜從後山中跑出來了。”
“是,弟子明白了。”靜書應道。
“掌門師兄,那我就先行告辭了。”玄德站起身來。
玄通道人微微頷首,“去吧。”
出了嘲風殿,玄通徑直回自己的住處,靜書剛剛領了師命,轉身向山下走去,在嘲風峰頂,是不可以禦劍飛行,無論是誰都必須安安穩穩地在青石板上走路,於是山頂雖不廣闊,走起路來倒也不近。
靜書信步來到山門前,正遇到兩個切磋技藝的師弟,遠遠地看到靜書走來,兩個小師弟停下手來,招呼道:“靜書師兄,剛才掌門找你何事?”
“哦,也沒有什麼,隻是問了問此行之事,你們兩個現在到達什麼階段了?”
兩個師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嘿嘿一笑,道:“師兄,我們兩個剛剛到達借勢三層,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達借勢後期呢。”
“修煉這種事情一定不能著急,一味地求快反而得不償失,掌門師伯不是總是教導我們,要先立身,修德,之後才能習武修仙的嗎?”
兩個師弟垂首道:“師兄批評的是,我們知道了。”
靜書又指點了兩位師弟幾句,便離開山門,徑直下了山。到了山腰處,靜書循著那天的路徑找到那塊空地,白尾狼的屍體已經全都不見了,地上卻保留著拖拽的痕跡,看來是山腳下的獵戶們又返回這裏,把白尾狼當做獵物拖了回去。
白尾狼的肉質粗糙,即使再懂烹飪的師傅也不能把白尾狼的肉製作成佳肴,但這些白尾狼的皮毛卻是上好的皮料,剝皮晾幹之後的白尾狼皮,既大又平整,毛色還很光滑,遠比那些狐狸獐子的皮毛實用,而且這些白尾狼個頭很大,一張狼皮幾乎就能做一身衣服,兩張狼皮就能縫製一床毯子,怪不得獵手村的村民會再次返回山中來拖拽這些白尾狼的屍體。
靜書在附近的地麵上仔細的搜索了一番,並沒有發現異常,他在一塊岩石上坐下,仔細地回憶那天的情景,遠遠看上去的光華是他前所未見的,憑借他的經驗,此件法寶絕不尋常,但當天的時候,這個地方是剛剛經過一場廝殺的,也就是說,祭出法寶之人正是近距離看著獵手村的獵手和白尾狼廝殺的全過程,那這個人祭出法寶的目的何在?
靜書閉目沉思,他有些懊惱,當時如果自己再早回來幾分鍾,那一切便有分曉了,不過按照自己剛才的分析,祭出法寶之人很有可能再幫助白尾狼和獵手其中一方,如果是魔教餘孽,應該不會出手助人,那答案就比較明顯了,大概是此人同樣途經此處,路遇人狼廝殺,看獵手村地獵戶處於不利之地,暗中出手相助,如此一來,掌門師伯和師傅該放心了,既是同道中人,又有慈悲之心,這是天下蒼生之福。
想到此,靜書心中的疑問逐漸減低,隻是他還困惑的是,這個能放射七彩光華的法寶究竟是什麼,法寶的主人到底是哪門哪派之人。
突然靜書想起一人,心中不由一喜,對啊,這個人號稱對天下法寶無所不知,此去找他詢問,也許便知到這個法寶的來曆了,隻是,這個人總是神出鬼沒的,倒不一定就能夠找到。靜書思索了一下,想到這次從外麵回來,正巧沒有要事去做,趁機去拜訪一下那人也無不可,找得到就借機問問,找不到也不所謂,反正已經猜到此人對本門並無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