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沿著這條線索,炎淩宇踏遍了段青茗一行所有經過的地方,直到他來到這個叫燒刀子鎮的地方!
而到了這裏,他既沒有發現炎淩玨,更沒有發現炎淩宇的蹤跡!
炎淩玨是炎淩宇的兄弟,炎淩宇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他的這位兄長。所以,炎淩宇的心裏,才更加著急。因為,段青茗那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若是落在炎淩玨的手裏,真不知道,究竟會是怎樣的下場!
炎淩宇微微地閉了閉眸子,他的心裏,就象有把火在燒!
原本,炎淩宇也不打算進鎮的。可是,他進了草原之後的習慣,就是每到一個曾經和段青茗提及過的地方,都會進去看上一眼,因為,他懷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希望那裏會留下段青茗的蹤跡!
因為,炎淩宇始終相信,段青茗是個有心的人,而她的有心,會讓她在盡可能的情況之下,留下可以找到她的印記!
所以,炎淩宇才進了燒刀子鎮,所以,炎淩宇才想在這裏,尋找到哪怕是一絲的線索!
早在炎淩宇坐下之後,一側的暗衛們早已四散開去,在這個鎮子裏,尋找所有可疑的人,以及可能留下的任何痕跡!
一個時辰之後,那些人回來了,然而,他們都搖了搖頭。因為,他們並沒有在這裏發現任何的異常,既沒有發現段青茗,更沒有發現,關於炎淩玨的任何蹤影!
炎淩宇有些失望地站起身來。他不顧身後的七莫兒的挽留,漠然地邁步,朝著門外走去!
七莫兒送了炎淩宇出門,準備回自己的酒廬。
炎淩宇準備離開。
正在這時,遠處的人群之中,起了一陣喧囂,炎淩宇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個會噴火的怪人,正笑著,朝這邊走來!
炎淩宇隻看了一眼,就轉身而去!
而在他剛剛離開不久,有一個瘦小的身影,再次來到酒廬之側,朝七莫兒說道:“老板,我想問問你,最近有沒有中原的人來買過酒?”
七莫兒搖了搖頭!
中原的人,隻有一個,就是炎淩宇。可是,炎淩宇卻不是來買酒的。所以,七莫兒的回答,仍舊是否認的!
自己節日盛會開始之後,這個女子幾乎每天都來問一次。問完了就走,而七莫兒的答案,幾乎每次,都如出一轍!
那少女朝七莫兒道謝,然後,失望地轉身離去!
還是沒有來麼?小姐曾經說過,三殿下若是來了大漠的話,一定會來這個叫燒刀子鎮的地方的,可沒想到的是,她每天都來這裏問,卻還是徹底地失望了!
那少女戴著頭氈,根本看不清麵容。她望著遠處熱鬧的人群,微微歎了口氣,然後,無聲地穿過人群,朝著遠處的帳篷走去!
帳篷之中,傳來輕輕地咳嗽聲。聽到少女的腳步,裏麵響起一個溫柔的聲音:“夏草兒,你回來了?”
夏草兒一邊放下手裏的氈帽,一邊說道:“是的,小姐,我回來了!”
屋裏的咳嗽聲還在繼續。一陣輕一陣重的。聽得夏草兒的心都抽了起來,她掀開簡陋的帳篷,拿了碗水過去,輕聲說道:“小姐,你怎麼又咳嗽得這麼厲害了?”
隨著帳篷的掀開,流進去一線光明,隻見昏暗的光線下,躺著一個衣衫半舊的女子。
那女子轉過頭來,朝夏草兒一笑,說道:“不礙事兒的,天暖了就好了!”
夏草兒噘起了嘴,嘟囔道:“可是,聽尼桑大爺說,這秋天才剛剛開始而已……”
秋天才剛剛開始,這冬天還會遠麼?
草原上的冬天,何其漫長?依段青茗這單薄的身體,要怎麼才能捱過漫長的冬季?
看到夏草兒端了碗水過來,用腳蹭著地下不說話,段青茗了然地說道:“夏草兒,你是不是又去七莫兒那裏去了?”
夏草兒點點頭,小聲說道:“我隻是想去看看!”
哪怕抱著一分的希望,也不應該放棄不是麼?至少,還有希望存在!
可是,一年就要過去了,她們的希望,究竟在哪裏?
段青茗想說什麼,又劇烈地咳嗽起來。過了半晌,她歎了口氣,說道:“夏草兒,我是怎麼教你的……我們現在不能隨便出門,你難道不知道麼?”
聽到段青茗似乎動氣,夏草兒低聲說道:“我知道……”
可是,我更想去碰碰運氣,若是三殿下來了,我們就能徹底掙脫炎淩玨的魔爪了!
段青茗微微歎了口氣,說道:“算了,夏草兒,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吧……要知道,說不定,你已經將炎淩玨給引來了!”
那晚的一切,簡直就是個噩夢。段青茗一行,才剛剛來到大漠的第一個驛館,炎淩玨就帶人危隨而止。段青茗一行,自然不是炎淩玨的對手,特別是被暗中下了藥之後,那些暗士們,更加不敵炎淩玨。
段青茗隻來得及將密函塞到月葭手裏,讓她躲藏在床底,炎淩玨就破門而入。當時,那劍,就架在脖子上,炎淩玨血紅著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問段青茗,要麼,他殺死全部的人,要麼,段青茗跟他走!
段青茗選擇了後者。
夏草兒不顧一切地跟了過去,在途中,被扔下了一個山穀。段青茗拚命掙紮,趁著炎淩玨不備,也跟著跳了下去——這裏是大漠,不是家鄉,若是留夏草兒一個人在這裏,段青茗的心裏,一輩子都不會安寧!
所幸的是,崖下的寒潭,救了這主仆二人一命,可段青茗也因為身子弱,從此落下了病根。
從那以後,主仆兩人,便開始了費盡心思的躲避。她們曾經試過,趴在馬槽下躲過炎淩玨的搜索,她們也試過,在山野裏用草根果腹,就為了不讓炎淩玨的人發現……
倥傯半年過去了。段青茗和夏草兒兩人辛苦的逃避,到了最後,終於逃到了這個叫燒刀子鎮的地方!
並非她們不想回到大夏,而是她們非常清楚,這回大夏的路,早讓炎淩玨給堵死了!
流落在草原上的二人,並不知道風華日月長,也不知道,大夏王朝裏,早已改天換日。她們在草原上所聽到的是,敖漢已經做了草原的主人,可是,她們兩個人,也終沒有辦法走到那一座大漠那一端的宮殿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