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婧衣抿了抿唇,暗道:這下壞了。
夏候徹一見立即便沉下了臉,大步上前將夏候縭和宗珩拉起,喝道,“皇姐這是在做什麼?”
堂堂的大夏嫡公主,竟對著一個宮女下顧,成何體統。
“皇上,這是我們的家事,你不必插手。”夏候縭含淚道。
“皇帝舅舅,皇帝舅舅……”宗珩抱著他的腿,哭得好不傷心。
夏候徹摸了摸宗珩的頭以示安慰,目光驟寒望向站在那裏的青湮道,“朕倒要看看,什麼家事你竟要對著一個卑微公主屈膝下跪。”
青湮望了望鳳婧衣,垂頭跪下行禮道,“奴婢見過皇上。”
“朕的皇姐都要對你下跪了,朕怎麼敢受得起你這樣的大禮!”夏候徹冷聲道,說罷沉聲道,“這樣不懂規矩的人,明日便去慎刑司領罪吧!”
鳳婧衣心下一急,還未開口求情,宗澤已經接到消息趕了過來,一看情形大約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立即一撩袍子跪下道,“皇上恕罪,這個女子……她是臣的發妻,皇上若要將她問罪,便也將臣一起問罪了吧!”
“你的發妻?”夏候徹望了望垂著頭的青湮,他知道她淩波殿的宮女,可是又怎麼跟皇姐他們一家扯上關係了。
“是,是臣在到盛京娶公主之前的發妻,隻因當年家中發生巨變,臣以為她死了,輾轉五年直到前幾日才在這裏見到了她。”宗澤解釋道。
可是,夏候縭明明答應了不會帶珩兒來見她的,怎麼就來了,還讓皇上給撞見了。
“便是你的發妻,也不當由皇姐和珩兒來向她下跪,堂堂大夏的嫡長公主向一個宮女下跪,將我夏候一族顏麵置於何地。”夏候徹沉聲道。
“奴婢沒有要公主下跪。”青湮平靜而冷漠地回道。
夏候縭約她過來說話,結果話沒說幾句拉著孩子給她跪下了,求她跟他們到駙馬府生活,而她就是不知好歹的不答應,於是她說一直跪著不起,孩子便開始哭鬧不止……
然後,皇帝的聖駕就來了。
“皇上,是我自己給她跪下的,駙馬心係於她,又感念她這五年過得淒,我們想讓她到駙馬府一起生活,也好相互照應,隻是顧姑娘一直不肯答應……”夏候縭道。
鳳婧衣不得不佩服她,這一番話說得多感人,她委屈求全,她寬容大度,偏偏對方還得寸近尺,處處刁難。
果然,夏候徹麵色更加黑沉難看了,盯著低頭跪著的青湮道,“皇姐對你已經一寬容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青湮垂著頭,沉默不語。
“你已前是宗澤之妻又如何,如今他也是明媒正娶了大夏的嫡公主的,皇姐已經答應讓你入住駙馬府,你還這般不識好歹?”夏候徹沉聲問道。
他知道這是她自上官府帶進來的宮女,所以隻要青湮在這裏認個錯將事情了結了,他便也不再多加為難,
豈料,青湮卻是決然回道,“奴婢不願入駙馬府!”
“她不願便作罷,皇姐何需非要她去!”夏候徹道。
夏候縭沒有說話,隻是望了望宗澤,眼裏滿是淚光與不舍……
夏候徹麵色一沉,令道,“駙馬宗澤,你若敢棄公主母子於不顧,便是你與她逃到了天涯海角,朕也必取你們項上人頭!”
威嚴厲厲的一番話,讓跪著的宗澤不由肩膀一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