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婧衣想了想,小心地將孩子遞給了宮人,“小心點,別讓他再淋著了。”
“是。”宮人低聲回道,抱起孩子站起身,邊上便有人打了傘。
蕭昱伸手扶著她起來,可是一路強忍趕過來,爬到這觀音廟裏,她已經精皮力竭,哪還有再站起來的力氣。
一連試了幾次,還未站起身,又腿軟地坐在了草堆裏。
蕭昱彎腰將她抱了起來,朝邊上抱著孩子的宮人道,“走吧。”
宮人抱著孩子走在前麵,他抱著她走在後麵,下了廟外的石階路,馬車已經停在了下麵,他將她放進了馬車裏,隨即抱過了孩子跟著進了馬車。
侍衛立即趕著馬車,前往金陵城外的別苑趕路。
蕭昱將孩子放到她邊上,抬頭看著她蒼白狼狽的樣子,道,“我們先去別苑,請了大夫過來,已經派人回宮去把太醫和要用的東西都搬過來,不想回去就先住在別苑吧。”
鳳婧衣靜靜看著孩子,沒有說話也沒有力氣說話。
“阿婧,你先休息吧,孩子我會讓人好好照顧的。”蕭昱拉住她冰涼的手說道。
鳳婧衣還是一動不動地望著孩子,雖然疲憊無力得恨不得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可是她知道她不能睡,她的孩子隻有她自己看著才放心。
瑞瑞還沒有消息,她怎麼敢睡。
她隻恨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已經沒有那力氣再去追他了,隻希望沁芳和況青能趕得及追到他。
蕭昱勸不下她,隻得幾番催促趕車的侍衛快些,馬車停到了別苑外,他把孩子抱著遞給了宮人,這才將她給抱下馬車,快步進了別苑暖閣。
宮人伺候她換衣服,孩子始終都讓人抱著在她身邊,一刻都不敢離開她的視線。
雖然還不到生炭火取暖的時節,蕭昱還是讓別苑的人生了火放進暖閣,好讓她能覺得暖和些。
孩子發燒難受,回來便不怎麼哭了,鳳婧衣也顧不上讓大夫給自己診脈,自己抱著孩子等著大夫的診斷結果。
幾名大夫還一身濕淋淋的,依次診了脈商量了一番,一人麵色為難地過來說道,“孩子是著了風寒,加上原本娘胎裏就不足,若是精心照養著倒也能養大,隻是定然是體弱多病的,可……可這一出生著了風寒病了,孩子太小好多藥都不能給他用,所以……怕是不好治。”
“什麼叫不好治?”鳳婧衣驚地抬眼望向說話的人。
那人歎了歎氣,道,“孩子剛出生太小,加之他本就比一般孩子要體質孱弱,診治用藥都不容易,稍有差池都會傷了孩子性命。”
他們行醫多年,何曾治過這麼小的孩子。
這些人雖還未透露身份,可這裏是皇家別苑,這些人的身份又豈會簡單,這孩子憑他們的本事根本治不好,再一個不慎出了差錯,隻怕還會丟了小命。
鳳婧衣聞言愣了愣,低頭望了望因為發燒而睡著的孩子,喃喃道,“淳於越,我去找淳於越。”
別人治不好,他一定能治好的,他一定有辦法治好的。
可是,剛從榻上一站起身,腳上便一陣無力,險些連著孩子一塊兒摔倒在地,好在蕭昱眼疾手快扶住了。
“先別急,宮裏的太醫一會兒就過來了,讓他們先看著,這麼大的雨也不能帶著孩子趕路,我讓人去一趟青城山,淳於越應該在那附近的,讓人把他請過來。”
鳳婧衣惶恐而無助地望著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聽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