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醫院的後院更加陰森恐怖,枯葉堆深,沒過腳脖,這四方型的城堡式樓房曾經是關押犯人的地方。
整棟樓沒有一扇窗戶,進出也隻有一扇門。
門是生鏽的鐵柵欄,院子裏有一棵巨大的老槐樹,茂密的枝葉上棲息著大群黑烏鴉,它們明亮的眼睛時刻的在盯著我,仿佛鬼怪的眼睛一樣監視著我。
我掏出兩張黃符貼在鐵柵欄上,心翼翼的進了樓房。
樓房的一層很黑暗,因為沒有窗戶,也沒有一絲光亮。
我從背包裏掏出礦燈戴在腦袋上,手裏攥著呲水槍高喊:“李咪咪,你在嗎?”
聲音在一樓回蕩著。
一樓是一間間鋼筋隔開的牢房,地麵上的老鼠比跟成年兔子一樣肥碩,它們根本不懼怕我,反而在我腳邊嗅著陌生的氣味。
咕咚。
我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心裏後悔了。
我不該來這裏,我不該逞強,我不該為了那一段沒有在一起睡過的感情賭上自己的命,六七年沒見李咪咪,實話,我甚至都忘了她是什麼樣子了,可以在大街上我倆麵對麵的碰到一起,我也不一定能認出來她。
所以,我想退出去。
嘭。
一道巨響,鐵柵欄自動關上了,堵住了我的後路。
我把心一橫:“媽蛋!既然不讓我走,老子就陪你們玩玩!”
我從手提包裏把買來的大公雞拽出來,掏出匕首抹了脖子,提著撲棱的大公雞上了二樓,雞血順著雞脖子在流,從一樓的樓梯一直流到二樓。
在二樓的南北走廊盡頭,我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站在那裏。
“誰?”
我腦袋上的礦燈照過去,卻發現那麼刺眼的強光竟然照不到盡頭。
我打開一把型手電筒,扔了過去。
趁著光亮我看到那是一個穿著白衣服的黑種人,這應該是李咪咪的美國朋友了。
“額,那個,哈嘍?ha are yu弄啥嘞?”
我會的英文單詞兩隻手都能查的過來,根本無法交流啊。
我向前走了幾步,盡量讓我腦袋上的礦燈能照到他的模樣。
我的左右兩邊都是牢房,每一間幽深黑暗,總覺得每一間牢房裏都有一雙陰厲的眼睛在盯著我。
靠近這位黑人兄弟,我又喊了一句:“哈嘍?an!”
他慢慢的轉過身來,牛一樣的大眼睛充滿了驚駭,嘴巴張的能看到他的喉嚨。
嘰嘰嘰。
一群血淋淋老鼠從他喉嚨裏爬出來,發出愉快的歡叫聲。
啵。
一隻調皮的老鼠拱掉了他的大眼珠子,從黑漆漆的眼眶裏鑽出來。
“shi!法克!草!!”
我驚嚇的爆了句粗口,胃裏一陣翻騰,捂著嘴巴往回跑。
跑到樓梯口,我提起地上的公雞,將血撒在樓梯口,以防有鬼追過來,我轉身跑上了三樓。
“李咪咪!你到底還活著嗎?”
我近乎崩潰,黑人兄弟死了,我不知道剩下的那些人能否安全的活下來。
呼啦。
我的喊聲引起了一陣響動聲,我趕緊尋著響動聲跑過去。
響動一直在響,我也一直在跑,跑著跑著我就站住了,因為這條南北通道也不過有十幾米遠,我剛從跑的速度和時間足以跑出了二十米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