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的案件還沒有線索嗎？”
“出去的同事還沒回來，不知道會不會有新的發現。”
“那片區域用金屬探測儀仔仔細細找過了，除了汽車的碎片，沒有可疑的東西。不過離事發地點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一名被槍擊身亡的男子。”
警察局裏忙忙碌碌，幾乎沒有能坐下來休息會兒的空檔。
近一個月裏，這座城市發生了太多的刑事案件。
追查至今，卻幾乎沒有一件能夠成功結案的。
當局的壓力很大，上頭已經下了最後通牒，在這種節骨眼上，幾乎全員都是全天二十四小時無休運轉，負荷量達到了最大。
“小姐，是報案嗎，請到那邊去做筆錄。”路過門口的警員是臨時從片區抽調來幫手的，沒見過喬晨曦，看到喬晨曦呆呆地站在門口，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喬晨曦這才抖了一下，緩過神來。
她當即表明，她是來找陳警官的。
“陳警官……”警員的表情古怪地抽搐了下，而後才對喬晨曦說道，“他正在開會，請到休息區稍等片刻。”
“哦，好，謝謝。”喬晨曦不著痕跡地從警員臉上收回視線，倒是平靜地走到休息區坐下。
“先喝杯熱水吧，天氣變涼了。”沒人有空招待，秦君意臨時充當起端茶倒水的角色，給喬晨曦接了一杯溫水。
對於喬晨曦突然要到警局來的行為，秦君意雖不至於特別驚訝，但意外是有的。
喬晨曦雙手接過，但她並不渴，隻是借由透過紙杯的溫度讓自己鎮靜下來。
除了青年偵探，她所可以求助的，了解這些事情的，還有陳警官一個。
紀融天將她從B市帶回來的那個晚上，喬晨曦沒有和陳警官再說什麼，但當時，他們是想去做點什麼的。
關於那個教堂的事情，後來也不了了之。
應該說，是喬晨曦單方麵不了了之，突然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那麼多，她也無暇顧及威脅性暫時不大的事件。
隻是在當前這種找不到突破口的時候，她倒是反而能冷靜下來思考。
麻煩是客觀存在的，但總有解決的辦法，而要真正全部解決，處在其中的人首先不能亂。
按照順序，一件一件來。
秦君意坐在喬晨曦身邊，他看著喬晨曦心事重重的模樣，眼裏滿滿都是心疼。
他曾經最想要守護的，是幾年前拯救過他的那抹天真無邪的笑容。
可現在，喬晨曦臉上的神情，除了憂慮便是沉重。
秦君意很想知道他離開之後發生過什麼，但話到嘴邊，他有些問不出口。
現在讓喬晨曦複述，無疑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秦君意更傾向於問知情人士，比如喬晨曦現在要找的這位陳警官。
兩人之間的沉默，和警局的喧鬧形成鮮明的對比。
喬晨曦並不是沒有注意到，她同時也在思考秦君意的事情。
她某種意義上算是答應了大哥，不把秦君意牽扯其中。
但秦君意已經跟到了警局，喬晨曦此時似乎也沒有辦法讓秦君意離開。
她不想對秦君意說重話，即使是為對方好，她也不願意這麼做。
言語是利刃，隻要說出口，便可能傷害到他人。
重逢本質是令人高興的，喬晨曦知道因為她的緣故，氣氛十分沉重。
但她不想把負麵情緒帶給別人，便振作情緒，轉頭對秦君意說道，“不好意思，讓你和我一起在這裏等。你是剛到就來找我了嗎？很累了吧，先回去休息？我這邊的事情一結束就請你吃飯，替你好好接風洗塵。”
喬晨曦說得特別委婉，生怕哪個表述有問題，顯得小心翼翼。
秦君意卻是被喬晨曦說笑了，他抬手輕輕摸了摸喬晨曦的腦袋，輕聲說道，“和你在一起，就不會累。難道你不累嗎？我想替你分擔一些。我之前就說了，你累倒，我就沒有助手了。”
微微一怔，雖然秦君意這種說法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喬晨曦的內心還是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真的覺得能認識秦君意十分幸運，仿佛給她忽然變得混亂不堪的生活帶來了一絲曙光。
“你先在這裏坐一會兒，我去下洗手間。”
秦君意說著便起身徑直向裏走去，但他沒有問任何一位警員，就像他一開始就知道衛生間在哪裏一樣。
這是因為，秦君意一開始就不是想去衛生間。
他消失在喬晨曦視野後，抓住路過的一名小警察詢問了局長辦公室的位置。
走到門前，秦君意隔著門板就聽到裏麵的訓斥聲。
“你說你現在做的都是啥！有什麼結果？查查查，查出什麼東西來了嗎？我之前和你說過什麼，這個案子就交給B市的警方，我們不要插手，這樣不好嗎！”
在訓斥人的男中音怒不可遏，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喝了口水。
就在局長要繼續訓斥的時候，秦君意抬手輕輕敲了敲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