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激動,你們可以提條件,但不要傷害人質。”
一開始互相叫囂了一陣,但警察發現這幫匪類歸屬於窮凶極惡的類型,恐嚇根本不起作用,便曲線救國。
“條件?我們的條件你們不會答應,免談。”
用冰冷的匕首抵著紀雲宸脖頸的男人陰惻惻回了一句,他根本不把警察放在眼裏,這麼說,已經很給麵子。
“……你可以提,要不要答應是我們需要考慮的事情。”
官階大一點的刑警握了握手中的槍,他似乎很有這方麵的經驗,處變不驚。
“那好,把藏在這個停車場某處的女人交給我們,等到了安全地帶,我們自然會放了人質。”
“……”以人質換人質,還是用平民換,警察當然不會答應。
但他們做著最大的努力,“我來置換人質怎麼樣?”
“嗬。”男人鄙夷地冷哼一聲,毫不留情回道,“你對我們來說,一點價值都沒有,別自做多情了。”
對峙的檔口,有兩三個匪徒已經散開去找車,他們並不把希望放在與警察的交涉上。
喬晨曦與紀融天就在他們身後不遠的柱子後麵,等到車子找到就晚了。
紀融天給喬晨曦打了一個手勢,他會去收拾掉找車的人,能摁倒幾個是幾個,而喬晨曦就按照之前所說的,先牽製住對方。
在行動前,紀融天再次深深看了喬晨曦一樣,似乎是在確認喬晨曦是否已經準備好了。
喬晨曦其實還在發抖,但她對紀融天鄭重點了點頭,“好,我能行。”
鼓勵性地拍了下喬晨曦的肩膀,紀融天便小心地從後麵繞過去。
喬晨曦則是緊緊貼著水泥柱,深呼吸了一口氣,兩口氣,而後直接從柱子後站出來。
“他不行,我就可以對吧?”
她中氣十足地朝對方喊話,指甲掐進掌心的傷口以此克服恐懼,但因為劇烈的疼痛身體的顫抖並沒有停止。
喬晨曦的聲音貫穿了整個空間,不止歹徒,警察們也愣住。
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紀雲宸,他此時不動,和剛才開口談判的原因一樣,都是為了蓄力。
他的身體狀況支撐不了長時間的打鬥,但如果是瞬發型的,他還可以試試。
可是他沒想到,喬晨曦居然會在這種時候站出來。
紀雲宸諱莫如深地望著喬晨曦,從頭到腳都在散發著一個信息,就是讓喬晨曦快走。
然而,喬晨曦視若無睹。
她如果想走,就不會折返。
抿了抿嘴,喬晨曦鼓起勇氣,下意識挺直腰杆又說了一句,“我可以和他交換,但前提是,現在就要做出交換。”
喬晨曦此言一出,歹徒幾個人都變了臉色。
顯然,他們不願意接受這種交涉。
在這裏交換人質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甚至會是一個破綻。
盡管,由喬晨曦作為替換的人質,對他們來說是十分誘人的條件。
“小姐,你沒有和我們談條件的資格。”
為首的男子笑裏藏刀地盯著喬晨曦,嘴角揚起的笑意卻不達眼底。
“我隻說這麼一次。”
喬晨曦照著紀融天教她的方式交涉,她需要強硬一點,更強硬一點,不讓對方占到上風,這樣才有繼續談下去的資本。
疼痛讓喬晨曦的臉色本就不太好,她一斂容,完全變了個人的樣子。
歹徒微微眯起眼睛,他可能沒想到喬晨曦會這麼剛強。
紀雲宸沒說話,他靜靜地望著喬晨曦。
隻一眼,他就知道喬晨曦要做什麼。
雖然很不願意讓喬晨曦涉險,但紀雲宸此刻也掂量得很清楚。
如果他不配合,喬晨曦做無用功還是其次,可能還會被這群人得逞。
他便裝作更加虛弱的模樣,幾乎半個人的重量都施加在叉著他的兩個人手臂上。
不過戲,還是要做足的。
紀雲宸有氣無力地再次讓喬晨曦走,“別做傻事,你安全就好,快走啊!”
可喬晨曦好像沒看出紀雲宸是在演戲,或者是因為她的精神高度緊張,一直注意著匪徒們的動向,而忽略了紀雲宸的微妙變化。
紀雲宸話音未落,喬晨曦突然情緒激動地吼了一句,“不要,我不要!不要……每次都讓我一個人先逃走。你就不為自己想想嗎!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和念念交代?”
紀雲宸即刻噤聲,他少見地緩緩睜大雙眼,眼角處有一處顏色不深的淤青,卻橫貫眉骨到顴骨。
他的眼底映著不遠處喬晨曦的執著,紀雲宸從來首要考慮的都是喬晨曦是否安全,但確實如喬晨曦所說,他沒有為自己考慮過。
一是自信能應付所有的狀況,二是輕重緩急一旦很明確地分出來,人就會很自覺地去執行最緊要的那一項。
紀雲宸沉默了,喬晨曦握拳的雙手則是抖得更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