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刹很不爽,既然他撈不到好處,幹脆就給他們添些堵:就算宮九和葉孤城的感情再好,等到了宮九娶妻生子的時候,葉孤城還能這麼淡定麼?

以後的事都還說不準,但宮九如今卻是很淡定,總之他是不會鬆口給玉羅刹好處的——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個老狐狸一定會獅子大開口,所以宮九反詰道:“一群連眼睛都還沒睜開的小崽子,當然是誰養的就和誰親,教什麼就是什麼了。怎麼,玉教主當初沒想過這個問題麼?”玉羅刹送走西門吹雪的時候,恐怕也想不到他的兒子會變成一個劍癡吧。

眼見戰火又燒回到了自己身上,玉羅刹一時間啞口無言,心裏暗歎道:小狐狸口牙忒利,別說扒皮了,就是想從他身上拔根毛恐怕都難,幹脆就此作罷,來日方長嘛。

於是玉羅刹便說:“也罷,你我各執一詞,已不必多言。祝願九公子馬到功成,本座敬候佳音,隻是莫忘了你之前的承諾。”

宮九舉杯示意,笑道:“好說,本公子向來說一不二。且以茶代酒,敬玉教主一杯。”

玉羅刹撇了撇嘴,起身就要離開,孰料宮九忽然添了一句:“敢問玉教主認不認識阿媛?”

一時間滿場俱靜。

玉羅刹轉過身來,定定地看了宮九一會兒,笑了,笑得大有深意,說:“你猜到了?”

葉孤城微微瞪大了眼,他現在完全是雲裏霧裏:猜到什麼?宮九可從來沒和他說過啊……阿媛不是宮九他娘麼?難道宮九是玉羅刹的私生子?葉孤城瞬間腦補了一場跨越了二十多年時光的狗血大劇——玉羅刹,你還記得二十年前太平王府的阿媛嗎?

宮九頓時雙眼微眯,笑得殺機畢露,說:“看來,論老謀深算,本公子真是遠遠不及玉教主呢……”

玉羅刹無所謂地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稱讚,說:“你的大管家去了飛仙島之後就再也沒了消息,所以我想你大概是知道了。”

宮九的臉色很白,笑容很燦爛,卻是輕輕地、溫柔地說:“竟能操縱了我十幾年,真是太了不起了……”

是誰操縱了宮九十幾年?穆叔?玉羅刹?還是……另有其人?

玉羅刹笑了笑,說:“是啊,我也很佩服他,能瞞過你這麼長時間,我都自歎弗如。”

宮九頓了頓,十分溫柔地說:“那麼,我要他的命,玉教主有沒有指教?”

玉羅刹隨意地搖頭說道:“我也不過是在十幾二十年前和他見過幾次,彼此約定各不幹涉罷了,如今你我既已有了新的約定,你要怎麼對付他,自然就與我無關了。”說著,他又不禁歎息地笑道:“他若是早知道你的能耐,恐怕……”

宮九自負地笑了,打斷了玉羅刹的話,說:“若我無此能耐,他也不會找上我……不是麼?”

玉羅刹看著宮九,若有所指地說:“那他一定是捏住了你的把柄,否則又怎敢養虎為患、玩火自焚?”

宮九半眯了眼,懶洋洋地說:“把柄?我會怕麼?”這麼說著,宮九歪了頭靠在葉孤城的肩上,笑道:“我與阿城聯手,這天下有誰殺不得?”

玉羅刹沉默了片刻,終於笑道:“你說的很是,那本座就告辭了。”

“玉教主……好走不送。”

玉羅刹施展出他那神鬼莫測的輕功,很快就化作了一個灰影,漸漸淡去了。事實上玉羅刹也不想再和宮九多打交道了——每一次都拗不過這隻小狐狸,老狐狸覺得有些挫敗啊。

唉,其實……如果宮九真是他玉羅刹的兒子,那倒也是不錯的呢。阿雪雖然也很好,但奈何卻對權勢半點兒也沒興趣呢……玉羅刹真的覺得好無奈。

宮九才沒興趣去做玉羅刹的兒子呢,倒是葉孤城拍了拍宮九的頭,問:“怎麼回事?”變態居然還有事情沒有告訴他,這可是不對的啊,必須要從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