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紀人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解釋,“這個……其實是因為言總……”
“誰?”郎六猛地皺眉頭,“言喻?”
“嗯……”經紀人抿了下唇,小心措辭,“言總這半個月都在片場,也不知道怎麼的,總是找謝瑜的麻煩,您也知道,他是僅次於您的第二大投資方,劇組也不得不聽他的。昨天拍到謝瑜在河塘裏洗澡的戲,導演就總說拍的不對,讓他在……在河塘裏泡了……泡了一晚上……”$$$$
現在是十月份,在河塘裏泡了一晚上?
郎六腦子裏白了一片,咬住牙惡狠狠罵道,“你特麼是死的?不會阻止他們?!”
“我阻止了啊,可是言總說……說謝瑜搶了角色,戲還不好好拍,幹脆就、就……”
“就什麼!”
“就……滾回郎總床上去,別出來丟人現眼了……這、他們說的,不是我的意思……”
郎六胸膛起伏得越發劇烈,一時竟氣得都不知道要罵什麼了,經紀人顫巍巍地繼續說,“所以謝瑜也一直忍著,直到導演終於說可以過了,才……才回去的……他今天說不舒服,請了一天假,言總那邊的人就冷嘲熱諷了一天,我隻能過去盯著,謝瑜不去我要是再不過去,不知道要讓他們說成什麼樣子……”
郎六很想克製,克製心裏翻江倒海的疼,克製手掌不停的抖動,可他根本克製不了,他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無法壓製的惱怒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明明都在告誡自己,謝瑜隻是一個陪床的玩物,隻是自己嚐了鮮隨便玩玩的老男人,他隻是這麼個小角色而已,可為什麼……那人痛苦又憔悴的模樣,竟鑽過他層層防備的外殼,狠狠穿透了他的心髒。
郎六一半的理智在茫然,另一半卻仍在激怒,直到醫生終於出來說了句沒事了,他才恍然回過神來,急匆匆推門而入,盯著病床上麵色慘白的男人一眨不眨地愣神。似乎還有人和他說了什麼,他完全沒聽到,周圍人漸漸都走了,有人給他帶上了門,關門聲響的刹那,郎六跟著顫了一下,腳步終於邁出一步,僵硬地朝那人愣愣走了過去。
郎佑琛,你真他媽……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喜歡就喜歡了,有那麼怕承認麼?’
霍逸鄙夷的聲音在耳邊忽然回蕩起來。
‘你明明就是想他了,又不是什麼可恥的事。’
‘郎六,到時候你別後悔。’
‘郎總,’忽然就想起來,臨別那天,謝瑜極為疲憊,卻仍是順從地躺在他身下的模樣,‘我明天就開機了,您今晚……能不能讓我歇一天?’
‘怎麼了?伺候我不是你第一重要的事兒麼?別本末倒置了啊。’
男人呆了一下,過了很久才苦笑似的閉上眼睛,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喃喃說了一句,“對,是我弄錯了,對不起,那您稍微……輕點吧。”
可自己那晚下手完全沒有輕重。整整三個月,自己連他腰傷還沒痊愈都沒有發現,一個外人都注意到的事,自己卻一直忽略著,甚至是逼自己故意忽略過去。什麼劇組的人,公司的人,其實哪個不都是看著自己的臉色,他們敢那麼明目張膽地欺負這個男人,不就是因為,連他郎六自己,都把他定位成一個暖床的,卑賤的,隨叫隨到的廉價貨色嗎?
即使他心裏在掙紮,一半的心思根本無法控製,可誰看得到呢?除了霍逸,又有誰看得到自己真正在乎的是什麼呢?連他自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