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雪原,越走越是難行,深過馬膝的積雪極大的影響了我們的速度,走了許久也沒有趕到可以落腳的集鎮。
光、原野都是一片雪白,我被這刺眼的光線耀得一陣暈眩,稍不留神眼看就要從馬上跌落下來,衛玠眼明手快立刻將我扯了回來緊緊摟在懷中,我被他手臂傳來的力度弄痛,瞬間恢複了幾分清明。
“必須盡快將毒素從你體內清除出來!”
衛玠著便喝停馬兒,從馬上一躍而下,隨即也將我從馬上抱了下來。
我見他如此,拚命推開他想站起來,有氣無力的道:“這箭上淬了毒,衛玠你不要管我,你快回客棧,你我都出來了,靄兒怎麼辦?還有父親,你得帶他們趕緊離開洛陽!”
衛玠沒有回我,但臉色卻十分難看,我下意識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我中箭的地方早已一片腫脹,黑紫的血液汩汩流淌。
“不能再等了!”
衛玠話一出口,便將我抱在胸前,向著不遠處的一片密林走去。踢雲烏騅也跟著我們一起躲進了密林之中。衛玠找了處樹下平坦的地方將我放下,還未等我反應過來,他便跪倒在我身側,俯下身湊近了我的傷口。
“你要幹什麼?”
我感覺全身已開始麻痹,此刻根本無力動彈了,待我明白過來時,隻覺得傷口處傳來一陣吸力,隨即便見衛玠抬起了頭,嘴角沾滿了紫黑的毒血,他正將用力吸出的毒血吐到了不遠處的雪地之中。
“衛玠!”
我低低地喊著,想要阻止他,但他卻義無反顧地又一次俯下身從我的傷口處吸出一大口毒血吐在了雪地上,接著是第三口、第四口……
“你……你不要傻了,這樣你也會中毒的……衛玠……”我感覺眼前模糊一片,衛玠清羸的臉龐也漸漸變得渺遠,隱隱透著光亮,漸漸的消失在我的目光中。
“舞兮,不要睡,你會沒事的,不要睡,舞兮……”
當我再次恢複意識,耳畔立刻傳來衛玠焦急地呢喃之聲。此時我們已經又回到了馬背上,正在全力跋涉。
“你為什麼那麼傻?”我用盡全力伸出手來,撫摸著衛玠近在咫尺地俊美臉龐,如此蒼白卻又帶給我無限溫暖的臉龐。
衛玠見此也立刻騰出一隻手覆住了我的手,將它緊緊握在掌心。隨即一股暖暖的感覺湧了過來,我微笑著閉上了眼,淚水從眼角緩緩滑落。
不知過了多久,刺骨的寒風終於隨著馬兒停止奔跑而消散,我們終於回到了客棧。
這時,一個老板娘模樣的女人滿臉怨色地迎了上來,口中不停嘟囔:“你們總算回來了,都當爹當媽了,怎麼忍心仍下孩子不管……”
衛玠抱著我下馬,從懷裏掏出一個錢袋丟給了她,那女子接過沉甸甸的錢袋,立刻換了一副笑臉,正要開口,卻被衛玠打斷。
“什麼都不要了,立刻替我將鎮上最好的大夫請來!”
完,便頭也不回地抱著我衝進了房間,將我輕輕地放在了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