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處藏著一戶人家,住著五十多歲的老兩和以及他們的閨女。大熊沒有隱蔽自己的身份,就說自己是抗日隊伍,兄弟被鬼子打傷,請求這戶人家收留幾天養傷。他還掏出了身上僅有的一點鈔票,並承諾傷好以後一定給一大筆報酬。這家女主人還在猶豫,男主人按捺不住了:“死婆姨囉唆個啥?在咱這地方,敢說是抗日隊伍,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可他說了,這說明啥?說明他真的就是抗日隊伍,不是土匪漢奸。趕緊去做飯,把昨天剛打的山雞燉上,我去接山上的兄弟。”
馬偉君被抬到獵人家裏,吃著香噴噴的燉山雞,眼淚“嘩嘩”流出來了。大熊伸手替他擦去眼淚,笑嗬嗬的勸慰:“老馬,咱得救了,你應該高興才是,哭啥啊?”
“副班長,正因為高興,我才……讓這位大叔見笑了。”
“兩位兄弟,好好吃,多吃些,趕緊把身子養好,再去打小日本。”男主人一個勁地勸著。
“大叔,可不敢叫我們兄弟,就叫大侄子吧!估計您孩子也差不多跟我們一般大吧?”大熊問道。
“嗯,是差不多。我有兩孩子,兒子在北邊,家裏隻有一個閨女。說實話,我們老倆,加上閨女,你們住家裏真是不方便。不過,你們是抗日隊伍,那就沒啥問題了。要是其他人,打死我也不會讓你們住家裏的。”
“謝謝大叔!您放心,你的家就是我們的家,誰敢禍害您的家人,我們就是拚上性命也要保護你們。我們都是莊稼人出身,啥苦都受過,啥苦也能吃。我們要求很簡單,就是每天給一點吃的,讓我這位兄弟在這裏養幾天傷。一旦他能挪動步子,我們馬上就走,絕不會連累您的。”
“大侄子,你誤會了。我不是說過了嗎?隻要你們是抗日隊伍,那就沒問題,別說養幾天傷,就是傾家蕩產也無所謂不是?這幾天你們就在家裏好好養傷,哪都別去,啥也別擔心,一切有我老漢呢!”
“大叔,還不知道您貴姓呢?”
“噢,瞧我,老糊塗了。我姓左,左右的左,左興旺,祖輩都是獵戶,山下也種幾畝薄地,日子倒也能將就。”
“左大叔,我叫大熊,他叫偉君。哎,大叔,這周圍有郎中沒?我這位兄弟腿斷了,最好能找個郎中,再開點藥,不然他這腿恐怕就……”
“我正琢磨這事呢!現在郎中可不好找啊,就是找到了也沒藥。不過,要隻是腿斷了,那倒不打緊,一會我給瞧瞧。”
“左大叔,您會治傷?”大熊差點跳了起來。
“大熊,我自小上山打獵,跌打損傷常有的事情。一般隻要沒有內傷,基本還是有把握的。我看你們頭上也都受了傷,不要緊吧?”
“腦袋稍微有點疼,不過,那都不要緊,緩幾天就好了。主要是偉君的腿,要是治不好,以後就沒法走路,也就不能打鬼子了。”
“好吧!我試試看。”
左興旺沒有說大話。仔細查看了馬偉君的傷勢,又詳細詢問了受傷的經過,他拿出了祖傳絕技。因為傷在骨頭,又沒有麻藥,馬偉君疼的昏厥過去。他不為所動,依舊細心地慢慢治療著。既然上了手,就不能有半點瑕疵,不能壞了自己的名聲。最主要的是偉君是抗日壯士,得讓再上戰場!
花了幾乎一整天時間,馬偉君的斷腿終於接好了,並用木板固定好。左興旺才長出了一口氣:“好了,都接好了!如果不出意外,三個月後,他就可以上戰場了。”
“左大叔,謝謝您,太謝謝您了!我先給您磕個頭。”大熊激動萬分,跪倒就要磕頭。
“哎哎哎……使不得,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就接了個斷腿,又不是啥大事情,千萬別折煞老漢。”
“大叔,有藥嗎?要是再給他服點藥,是不是好的快一些?”
“唉……這世道,去哪弄藥啊?隻有一些中草藥,我給熬上,外麵敷用。明天再上山采一些,熬成湯藥喝上。沒辦法,我就會弄點中草藥,沒有西藥,也不會弄西藥。”
“有中草藥也行,多緩幾天。明天我陪您一起上山采藥,幹啥都行。”
“算了,你這腦袋也得緩幾天。就在家好好待著,千萬別亂跑。村裏有狗,別讓狗咬著了。”
大熊確實頭疼得厲害,也就沒有堅持,在左大叔家裏安靜的睡覺休息。大叔上山采藥,家裏隻有大嬸和閨女英子,他更不敢亂跑了,生怕大嬸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