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事地往回走。
剛邁了一步,被紀策拽住手臂拉了回去,調侃道:“孕吐?”
梁上君睇他一眼,懶得理他。
紀策收起玩笑的神色直直望進梁上君的眼睛:“呆賊,到底怎麼回事?你吃止痛藥是為了止胃痛?你這胃病怎麼惡化成這樣?”
梁上君看著他一動不動,不說話,不眨眼,不呼吸。
黑暗中突然閃過一道光,紀策回神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騎兵刃橫在自己的脖子上。
“投降吧。”梁上君說。他的笑容帶著挑釁,熠熠生輝。
紀策也笑,驀然回憶起那一段光影斑駁,魚海子的水鹹澀無比,這個呆賊也是這樣,用一柄薄刃架在他的頸動脈上,話語緩慢而清晰。
他沒有避讓,一手攬住梁上君的腰,反而把他拉得離自己更近。梁上君的手不由得一陣顫唞,壓迫在紀策頸子上的刀刃立時劃出了一道血痕。
紀策製止住發現不對勁正要趕來的哨兵,在梁上君耳邊說:“回來吧。”
不回來的話,我就要親手殺了你了。
梁上君微怔,笑得有些僵硬,隨即很快回複常態,把他的手從腰上卸下來反扣住,牢牢地製住他的雙手,微眯起一雙眼,威脅說:“把作戰指揮部的進攻方案給我。”
黎明之前,梁上君全身而退,帶著那一紙方案,和兩個遜奈的俘虜。
周凱幾乎崩潰,他一直堅持著說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可是他因為激動而崩裂的傷口時刻提醒著他現實的殘酷。人總是這樣,明明已經相信的事,偏要用言語來試圖說服自己。
梁上君的背叛顯而易見,紀策卻一言不發。
手心上仍然殘留著那個呆賊指尖的溫度,刻畫得那樣深,以至於都有了一層紅印。
那是一筆一劃的:Semper Fidel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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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君把作戰方案放在了穆斯塔法的麵前,穆斯塔法打開那個檔案盒,仔細地閱讀了其中的文件,很滿意。他對梁上君說:“你幫了我的大忙。”
梁上君不屑地回道:“你真的認為偷到這個東西會對你們的戰局有幫助?”
“不,我從沒有這樣想過。”穆斯塔法說,“但我的母親會這麼想,她一向很天真。”
這話在梁上君的腦子裏過了一圈,他猛地愣住,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滿麵笑容的男人,忽然覺得毛骨悚然。
他以為穆斯塔法的目的是與伽藍對抗,然而他現在才真正明白,這個男人完全是在利用伽藍,用這場戰爭來耗光母親的一切能力,他想打敗的從來都不是伽藍,而是遜奈。
“我錯了,你也是個瘋子。”梁上君說。
“沒有毀滅就不能重生。”穆斯塔法說。
穆斯塔法將檔案盒呈給了自己的母親,被伽藍逼得焦頭爛額的拜玲耶如獲至寶,立刻開始研究新的作戰方案,他們不準備再拖下去了,各方麵都已是彈盡糧絕,他們需要做好背水一戰的打算。
同一時間,伽藍的北鬥星定位係統上顯示出一個新的亮點,那個亮點準確地指出了遜奈的據點最核心的位置。
24小時之後,伽藍大舉出兵,強勢的攻擊如海潮席卷,二炮的一枚導彈正中遜奈的核心。當時正在做部署的拜玲耶被層層瓦礫掩埋,屍骨無存。
可惜的是穆斯塔法在10小時之前就已經撤離了這個據點,攜了自己的部下緊急出境,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他是大獲全勝。
他在臨走前找到了梁上君,他問他是否願意為新生的遜奈效力,梁上君大笑:“我不信你們的信仰,另外,我也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