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已經背叛了你的國家。”
“那又怎麼樣?”梁上君不以為然,“沒有毀滅,就沒有重生。”
伽藍和國安部的俘虜被解救出來,經過上次血洗訓練場的事件,人數已經減少了大半。可無論是活著的還是犧牲的,都被授予了功勳。
梁上君對程欣做了深刻的檢討和道歉,那個被嚇壞的女孩子撫了撫微長的頭發,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抱住他痛哭失聲。梁上君輕輕拍拍她的背,把那張照片放在她的麵前說:“如果你後悔,就把這張照片拿回去吧。”
程欣搖搖頭,用力地搖搖頭,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跟著來接她的小戰士走上回家的路。
梁上君換上伽藍的迷彩,倚靠在牆邊,看著來來往往忙忙碌碌的戰友們,笑意盎然。頭上掩下一片陰影,他瞅著對方黑幽幽的眼睛,遞過去一個信封。
“不是找人代寫的,我給你的信。”
紀策扯開信封,白白的信紙上一開頭就是張牙舞爪了兩個大字——“遺書”。第一句話:
請相信我對國家、對人民、對你,永遠忠誠。
一瞬間,眼前的字跡模糊一片。
“我投降,你回來,我們沒有人輸,也沒有人贏。”
梁上君笑:“好。”
回到伽藍之後梁上君被紀策強行押進了軍區醫院,他的那瓶死活不肯離身的止痛藥也被紀策倒吧倒吧全部扔掉。
醫生說梁上君需要慢慢治療γ-受體阻滯藥的後遺症,慢慢解除止痛藥的依賴性,並且果斷地根治胃病。
聽了醫生的診斷,紀策發火了,挺可怕的,他把醫生養了三年的紅花石蒜給碎了。
醫生也發火了,挺可怕的,他把給梁上君注射的針管換成了最大號的。
梁上君發火了,挺可怕的,他吐了醫療室一地,吐了紀策一身。
紀策安頓好梁上君後就回伽藍歸隊了,事情繁多,忙得鮮少有空來看他,梁上君也不甚在意,他反倒是擔心紀策過來會做出一些趁人之危的事情。
那天梁上君開玩笑問紀策:“你這次又能拿個一等功吧。”
紀策淡淡地說:“你羨慕?放心吧,我所有的軍功章都是你的。”
梁上君哎了一聲,沒反應過來。
紀策衝他眨了眨眼,笑得無比猥瑣,說得情意綿綿:“我隻要留下一枚就夠了。”
這一枚,光彩奪目,有溫暖,有心跳。
梁上君的雞皮疙瘩落了一地的同時,臉紅了。
硬生生地在醫院折騰了一個月,梁上君覺得自己快要長蘑菇了,才終於得到大赦重回伽藍的練兵場。
練兵場上塵土飛揚,各種操練的聲音此起彼伏,那麼多人在一起,或整齊或紛亂,一如既往的很黃很暴力。
梁上君小跑著進場,衝著七連那邊大吼:“糙子!把人家放下來,大庭廣眾之下搞這麼激烈,耍流氓啊你!”
周凱聞言愣了好半天,趕忙收起一副S│M狀,把玩得劈裏啪啦的武裝帶還給人家。他樂顛顛地喊著:“梁連!哎喲喂我的梁連!”……
不遠處就是一連包下來的場子,梁上君搜尋著某個人的身影。
紀策從那裏遠遠地看過來,居高臨下,站得挺拔。雖然逆光,但是梁上君知道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他在看著他。
我們一路跌跌撞撞、刀山火海地闖
生離死別就像話劇反複播放
哭和笑是過場 每個人都會遍體鱗傷
握緊手中的槍、用犧牲代替死亡
誰說征途太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