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念頭,也有些日子了。”

男孩雙眼看著白衣男子,認真說道:“誰都知道,當代最有名的劍客便是你和西門吹雪,我想要拜你為師,學那最厲害的武功!”

葉孤城狹長的眸子微眯,將茶杯拿起飲了一口,淡淡道:“拜我為師……那我問你,你為何要習武?”

男孩想了想:“可以做一位大俠……除暴安良什麼的……恩,我想成為一個絕世高手。”

葉孤城麵色平靜:“絕世高手?”

男孩想了一陣,點了點頭:“是啊,武功蓋世,快意恩仇,所有人都會佩服,都會尊敬,每個人提起我的時候,都會用羨慕和敬畏的口氣,就像提起你和西門吹雪時一樣。”他的臉上閃著興奮的光:“說起西門吹雪,那種天下無雙的劍法,輕輕吹去劍上的血……如果我也有那樣的本事,該多威風啊!”

葉孤城隨手放下手邊的茶杯,語氣淡淡道:“威風……你仰慕他那天下無雙的劍法,卻可知要經過多少別人所無法想像的艱苦修習……而養成這樣孤寒高傲的性情,又要經過何種別人無法想像的艱苦曆程。”

葉孤城雙眉平平斂住:“獨立絕頂……”他臉上浮出一絲能夠稱之為笑的線條,“你想要飛花摘葉皆可殺人的本事,想要練成西門吹雪那樣不敗的劍法,又可知每上一層境界,便要克服無數瓶頸,衝破自身的心魔。其間種種辛酸血淚,困苦艱難,他從未向別人提起過,別人當然也不會知道。而等到有一天你劍法大成之時,高山仰止,也就不會再說出羨慕他輕輕吹去劍上血花時的威風這種話來。”

男孩怔怔聽著,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葉孤城目光浮浮投在碧色的茶水上,眼神過往無痕,靜如止水:“學一學你七叔。比起劍法,他那樣的心境意念,尤為可貴。”

花滿樓一直靜靜聽著。待聽他說到這裏,不由微微一笑,捧起茶杯飲了一口。

男孩呐呐道:“你說的,我不是全懂……”他深吸了一口氣,眼睛看著男人峻雋的麵容:“我,我總還是想,成為像你們這樣的人……”

男人狹長而上挑的眼眸染著琉璃樣的深褐色,聞言,便淡淡看向他。男孩被他的眼睛看著,隻覺身子仿佛處在一汪凜寒的潭水裏,四肢百骸俱已冰冷而軟麻。他咬著嘴唇,死死撐著,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卻不肯向旁邊的其他三人求救。

似乎過了一瞬,又可能很久,男人的目光悠悠轉開,眼神褪去寒冽,有如波瀾不驚的的海麵。男孩渾身頓時酥軟下來,再也強撐不住,踉蹌一下,就要摔倒。

一隻手從旁穩穩扶住他。陸小鳳對他笑道:“辰小子,幹的不錯,很有些硬氣。”男孩借助這一扶,勉強站直了身體,緊緊抿著唇,眼圈卻已微微紅了。還未說些什麼,隻聽有人淳厚低沉的聲音在屋內響起:“現在,拜師罷。”

入夜,滿天繁星,皓月斜升。

男子一拈手中的一枝青竹:“舉輕若重,舉重若輕……不必一味求快,反失進境。”腕上微抖,化出道道細密的青影,明明姿勢極其悠然,卻挾著雷霆般巨大的力量,勁風激得周圍竹枝簌簌作響。

他的動作並不快,花玉辰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每一下招式的起落,明明隻是一根竹枝,但在男人手上,卻分明似一柄古樸的青鋒。

收勢,回身。良久,繞著男人周身飛舞的竹葉緩緩落下,卻沒有一片停在在他身上。花玉辰眼裏滿是羨慕,道:“師父……什麼時候,我才會也有這種本事?”

葉孤城隨意一鬆手,竹枝便掉在地上。他看著花玉辰腰間有男孩大半人高的長劍,微微抬眉:“先把這套劍法練好。或許不久的將來,你也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