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命人備了乘輦,擺駕東宮。

及至一刻鍾後,才到了太子所在的宮室,外麵東宮伺候的眾人見了禦駕,立時便跪了一地,同時忙有人匆匆進去通報,葉孤城緩緩走下了乘輦,見另有一座明黃/色的金輿停在外麵,隨同的數十名內侍都在周圍等候,便知是景帝也在裏麵,遂朝著殿中徑直走進去,探望兒子。

葉孤城進到裏麵,就見景帝正坐在床頭,身旁的葉玄也不束發,身上僅穿著月白的褻衣,趴在床上臥著,一副昏昏沉睡的模樣,景帝見葉孤城進來,不禁沉著臉,冷聲道:“你向來忙得很,朕還以為,連過來看看兒子的工夫也沒有。”葉孤城知道父親心疼孫兒,難免氣惱,因此上前道:“。。。是兒子不對,父親息怒,莫要氣壞身子。”景帝聞言,微微怒笑道:“樹大招風,人老遭賤,朕如今老了,說的話也沒什麼人肯聽,也罷,你隻管教訓你的兒子,反正朕一個孤老頭子,也是管不了的。”葉孤城見景帝心中不快,便道:“。。。是兒子的不是,往後再不會打他。”景帝冷笑道:“你也不必如此。你如今也是快四十的人,又是皇帝,朕自然是打不得你。”葉孤城聽著景帝這樣說,心中知道怕是真把兒子打得有些重了,因此便俯身去看,就見景帝極小心地輕輕褪了男孩的褻褲,露出光/裸的下/體,那雪白的臀上紅腫一片,已經微微有些青紫,紅腫的皮肉下明顯淤著血絲。景帝將手裏特意拿來的上好藥粉小心地撒在男孩的傷處,一麵斥道:“你打幾下也就罷了,卻還叫他在外麵跪了半宿,朕方才一看,那腿都跪得腫了,他不過才多大年紀,即便做了錯事,也不必這般責罰他。。。南康昨日挨了打,又在你宮外跪到天亮,今日發起熱來,燒得昏沉,方才吃了藥,才睡過去。。。朕的孫兒是金貴身子,可不是什麼粗皮糙肉的奴才,你不心疼,朕還疼得很!”葉孤城聽得如此,才知景帝為何這般氣惱,於是輕輕撩起葉玄額前垂下的發絲,露出一張昏睡著的小臉來,葉孤城用手摸了摸男孩的額頭,隻覺頗熱,心下也不禁後悔把兒子罰得狠了。景帝上完了藥,見葉孤城站在床邊沉默不語,知道他也是後悔,因此便稍稍緩和了一下語氣,道:“他做出這等事,縱然是不對,可他畢竟年紀還小,能知道什麼是非?一個丁點兒大的孩子,若不是心疼你,又怎麼會如此?你這當爹的倒好,一頓巴掌就叫他在床上至少要躺上兩日。。。幸好如今沒什麼大礙,要是當真把他打出個好歹,朕就這麼一個長孫,他若有些山高水低,朕眼下也是土埋半截的人,即便再多活幾年,也沒什麼意思。”葉孤城見父親已是有些傷心,因此不好多說,隻道:“。。。兒子再不會如此。”景帝微微歎了一口氣,道:“罷了,朕也知道你一時氣惱,也是人之常情。。。”他輕輕替葉玄拉上了褻褲,扯過一條紗被蓋了:“朕已問過了,其實朕的孫兒說得也沒有錯處,憑他什麼人,隻要你想,就都要得。你是天子,是這萬民的主子,莫說是一個五品官員之子,即便是當朝一品大員,甚至於宗室子弟,哪一個你不能要?昔日衛 青官拜大將軍,霍去病拜驃騎將軍,封景桓侯,這二人何等位高權重,不也仍是在武帝身邊伺候!你昨夜既是已臨幸過那男子,不如就留了他在身邊,也能稍稍減些寂寞。”

葉孤城淡淡道:“。。。兒子昨日,並不曾當真碰過那人。”景帝聞言,不由得凝目瞧他,半晌,才慢慢說道:“。。。罷了,朕也不管這些,你願意如何,便去罷。”葉孤城道:“。。。兒子留在此處,陪父親說話就是。”景帝拿起一塊擰淨了水的濕帕子,給葉玄輕輕擦著發熱的額頭,道:“不必了,南康吃了藥,如今也沒什麼大事,有朕在此看著,也就夠了,你且回去罷,明日還要早朝。”葉孤城聞言,見兒子確實沒有什麼大礙,又有景帝陪著,況且景帝因自己打罰了葉玄,心裏仍有些惱他,因此就也不再堅持,又坐了一會兒之後,便出了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