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奏折,正欲解衣就寢,卻忽聽外麵有人道:“啟稟陛下,方才太子爺派人來此,請陛下前往東宮一敘。”
葉孤城進到寢殿中時,透過帳子,隱約能看見裏麵的人正蜷縮在被子裏,一動也不動,葉孤城揭開羅帳,在床沿上坐下,道:“。。。玄兒,怎麼了。”
葉玄在被子裏聽見父親的聲音,這才將頭慢慢從錦被內慢慢探了出來,葉孤城見他麵龐泛紅,目光不定,因此便用手摸了摸兒子的額頭,見溫度並沒有異常,便道:“。。。時辰已經這般晚,為何還要見朕。”葉玄聽了,麵上越發紅燙,猶豫了半天,才一咬牙,索性將緊裹著的被子一把揭開,期期艾艾地道:“。。。父親。。。孩兒、孩兒這是怎麼了。。。”
少年的褲子上濕漉漉的一片,右手因為緊張和不自然而微微握拳,葉玄早年間便已被立為太子,葉孤城隻這麼一個兒子,自幼便好生教養,對他向來要求頗嚴,待得他到了略略快知一點人事的年紀,整個東宮服侍的各色人等自知聖上決不允人帶歪了太子,誘他過早知了人事,貪歡沉欲,壞了身子心性,因此並不曾有人膽敢教唆葉玄,在他麵前透露絲毫暗誨之事,因此直到十三歲,葉玄也並不清楚男女情事,而如今葉孤城見狀,這才知道原來剛剛十三歲的兒子已經成/人,不再是個懵懂的孩子了,又想起多年前少年還是個繈褓中的嬰兒,而如今卻轉眼間已然長大,一時之間,不禁就有些感慨,遂將一些男子應該知道的事情講與他聽。
父子之間靜靜說著話,葉玄聽著父親口中所言,不由得白皙的麵孔微微漲紅,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葉孤城雖是他父親,畢竟也總不好向兒子說得太多太細,隻點撥了一些男子自身的正常身體情況,便不再深談,隻道:“。。。明日朕派人來此,你自隨之前去融春堂就是。”宮中皇子一旦到了相應的年紀,按規矩自會有專人帶其前往融春堂,教導男女之事,葉玄自然也清楚這些,便點一點頭,道:“孩兒知道了。”葉孤城站起身,吩咐宮人進來換去被褥,並伺候葉玄沐浴,隨後才出了門,乘輦返回慶雪宮。
葉孤城回到寢殿之時,西門吹雪已經睡下,葉孤城脫去外衣,上榻躺了,旁邊西門吹雪翻過身,用被子將他蓋好,攬進懷中,道:“。。。方才玄兒尋你過去,有何事。”葉孤城但笑不語,過了一時,才將方才的事情講了,兩人又說了一陣話,便相擁著漸漸睡了。
第二日葉玄剛剛朦朧睜了眼,還不曾起身,就聽見帳外有貼身服侍的內監道:“稟殿下,執禮司的公公已經在外麵等著了。”葉玄昨夜睡得並不好,眼下就有些懶懶,因此便沒好氣地道:“孤剛醒,你又來聒噪什麼。”那內監陪著小心道:“監統大人也在。”葉玄聽了,這才披衣起來,叫人進來服侍梳洗,一群宮人捧巾端盆,替他裝束整齊,葉玄裹了藍緙絲麵天馬皮杏龍大氅,出了寢殿,外麵長廳裏早已等著執禮司的教習太監,約五十歲左右,見了葉玄,便上前見禮,葉玄一麵抬手讓他起來,一麵對另一人笑道:“天冷得很,您怎麼也來了。”
管家嗬嗬笑道:“爺如今已成了人,皇上怕太子爺年輕麵嫩,今日不好教習,因此命老仆一同前來,也有稍稍照管些的意思。”葉玄微微紅了一下臉,隨即便恢複了往常的模樣,道:“孤自會用心就是。”說話間,早膳已擺了上來,葉玄隨便揀了些吃了,便要撂筷,旁邊管家卻拿起象牙長筷布了菜,道:“爺如今正長身子的時候,如何能吃得這般少?從小兒見了愛吃的便多吃幾筷,不愛的便一口也懶得沾,前天聽辰少爺說起,似是吃了酒罷?”葉玄隻是笑,又夾了一隻蟹黃湯包吃了:“師兄從江南捎了幾壇‘春日醉’是花七叔親手所釀,孤便稍微吃了幾杯。”管家盛了一碗紅棗桂圓湯遞上,道:“外麵天冷,熱熱地喝些甜湯,才管保不受了寒。”葉玄依言喝了,又吃了些東西,便漱口淨手,前往融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