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住在這麼個大宮殿裏頭,幾乎看不見活人,但是她知道,監控器無處不在,就連她的臥房裏都有隱形攝像頭和監聽設備。名義上的邀請,實質等同於軟禁,羅迦教父要幹什麼,她猜不透。目前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教父無意害她和煙夏,隻是這樣遲遲拖著,又能達到什麼目的呢?

她想給跡部打個電話告訴他不用擔心,但是房間的座機有監聽器和反向追蹤程序,手機的線路也一定被控製著,她不願意貿然行事。一切都隻能順其自然了。

教父很快提出了自己的條件。他極隨意的表示,他一直非常欣賞煙嵐的才能,如果她願意為自己效力,那麼佐藤煙夏隨時可以離開西西裏回日本,這就是他解救煙夏的要求。

憑煙嵐的能力,既然能幫助緒方蒼扳倒馬格維雅,要想在BK發展簡直輕而易舉,為何不那樣做,則是她不願意在那個圈子裏陷得太深,她畢竟不想把全部的人生和希望都壓在那個泥潭裏頭,而今麵對教父的條件,煙嵐很為難。

不答應,她別想輕易帶走煙夏;答應,又不符合自己心意。

似乎早就料到了煙嵐的猶豫,教父並沒有逼問的很緊,倒是擺出一副很寬容的樣子給她時間讓她考慮。

躺在臥房的床上,煙嵐閉上眼睛,竭力忽略那些微型攝像頭帶來的不適。這一次,她不能指望任何外援,因為傳統的黑手黨的強大,是任何組織都比不上的,她隻能靠自己。

紫金色的眸在黑暗中閃動著晶亮的光澤。

下午她見過煙夏了,羅迦教父給了她們談話的時間。看得出來,煙夏這次真的是得到了教訓,也有了覺悟。那畢竟是她的妹妹,盡管血緣上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親近,但是在二十年後的今天,又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一直保護在世界中心的唯一的親人,怎可能因為一紙薄薄的DNA證明就舍棄所有的感情?在煙嵐的心裏,煙夏始終是她最親近的人,她最想保護的人就是她,這種感情不會因為煙夏曾經想要打敗她就改變。

如果隻是進入黑手黨的話,也並不是不可接受……

煙嵐終於鬆了口,答應接受教父的邀約出任黑手黨亞洲區的總負責人,然而在得到這個回答的時候,羅迦教父卻笑得詭秘提出了補充。

他要她在自己手下效力,前提是煙嵐同跡部離婚。

談判是當著煙夏的麵進行的,在聽到教父的條件之後煙夏幾乎當場跳起來。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過分?這樣的話,不是等於讓姐姐重新回到那個她拚命想遠離的沼澤嗎?

煙嵐明白教父要求她離婚的意圖。如果她真的出任亞洲的掌權人,是不能有軟肋的,一個人有了牽掛與掣肘,便會給敵人可趁之機。煙夏是她的妹妹,這種血緣上的牽絆無法消除,所以便要盡力斬斷其他的羈絆,而婚姻與家庭,則是首當其衝的因素。

她無法作出取舍。

一邊是愛人,一邊是失而複得的妹妹,在煙嵐心中,他們同樣重要,她不想失去任何一方。但是這隻是單選題,她沒有能力同時擁有。

美麗的眼簾垂下,遮住眼底的掙紮和猶豫,煙嵐的手緊緊握住,身體顫唞著。

羅迦教父的目光仿佛能夠穿透一切的射線,年邁的臉上揚著誌在必得的微笑。

長桌對麵,海藍色發的少女麵色焦急,天空色的眼眸中滿是擔憂。

秋天明媚的陽光從餐廳的窗斜斜照進來,鋪在餐桌上,仿佛灑上一層金色的粉末,美麗宜人,潔白的桌布的紋理在光線下清晰得要命。

鼻腔嗅到淡淡的保加利亞玫瑰的香氣,那味道讓人變得軟弱。

永遠不要憎恨你的敵人,那會影響你的判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