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怎麼打起來的了。
當從夏洛克與華生記憶中讀到追尋已久的宿敵之時,威斯特就感到自己的思緒就仿佛像是被隔絕到了另外一個時空……他的身體依然留在這裏,鎮靜麵對所有錯不及防的危局;而他的靈魂卻早已順著時間回溯,回到二十年前獨木難支的戰場,一點一點被孤獨的仇恨陷落。
——他是知道的,那個時候他之所以那麼輕易就被易博士打敗,是因為有人出賣了他。
在最開始被人猝不及防伏擊時,威斯特以為隻不過是人類在恐懼之下對於變種人又一次慌不擇路的試探而已。他在平日裏向來謹慎,承‘隱者’之名,也就如同隱者般將自己的一切沒入沉默中,除了查爾斯、埃瑞克,以及x戰警中的一些人,再沒有誰完整知道他的能力究竟是什麼。因此,麵對這場數量完全不對等的偷襲,就算不能全身而退,靠著出其不意來拖延時間,撐到同伴支援也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可是,令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他的所有底牌在使用之前竟然已經被人全部悉知。徹底的,不留一點餘地的,連最後一絲掙紮都被對手輕而易舉看破,最終還是淪落到被送上實驗台任人宰割的命運。
威斯特不敢去想為什麼易萊哲會對他的一切了如指掌。因為無論哪種可能性,都昭示著一場他無法承受的背叛。縱然這二十年來無數次從噩夢中驚醒,無數次連同那個出賣自己的人一起憎恨,他也依舊沒有膽量去仔細探究,當年到底是誰聯合易萊哲一起,將他推進了最終萬劫不複的深淵裏。
——沒錯,他就是如此膽怯而懦弱……如此害怕隨著那般殘忍的真相所帶來的失去,也如此自私地想要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而自己依舊被所有他所珍視的人愛著。
“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冷眼看著棕發少年被一隻仿生士兵擊中胸口,直接攔腰撞斷了一棵幾人環抱的大樹。易博士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表情有些失望:
“我以為你會比現在更有趣點,最起碼不會像是自殺一樣,明知道沒有用也要往前衝……想再看一次你那麼可愛的表情,或許,我需要重新為你找一個阿德萊德試試?”
不出他所料,聽到這個名字,少年臉色霎時間變得鐵青。
“閉嘴。”隨手擦去嘴角的血跡,威斯特搖搖晃晃從滿地狼藉中站起身,眼神前所未有的陰冷。
“易萊哲,你根本不配提她的名字。”
撥開額前被汗水黏在一起的碎發。抬起雙臂,空氣中散落的昏黃餘暉霎時間從虛無中剝落,緩緩拉成細且長的利刃形狀。瞳孔中殺意越發沉重,他催動氣流托起那些奪命的光線碎片,冷冷笑著,恍若從地獄浴血歸來的惡鬼修羅。
上前一步,無視了仿生士兵們指向自己的尖銳武器。威斯特眼底似有焚天大火燃燒:
“不好好懺悔自己的罪孽,反而還繼續明目張膽出現在這裏,還敢再次出現在我麵前……當年你對她、對我們做出那樣的事,難道就沒有想過總有一天都會報應在自己身上嗎?!”
“嗬。”
漫不經心哼了聲。男人似乎並不把少年的怒火放在眼裏,反而像是被滿足了般,狹長的暗色瞳孔裏有光芒一閃而逝:“記住,威斯特。就算有報應,也不會報應在我身上——比起我,你身邊有你更該去恨的人。”
“而且,二十年不見,你長進沒有,爪子倒是又長出來了……希望你還沒忘記那時候你是怎麼跪在地上求我——”
“易萊哲!!!”
被觸動了心底掩埋最深的屈辱,連同曾經血淋淋的傷口一起撕開,威斯特神色在刹那間變得暴怒。毫不猶豫伸手點在額角,與此同時,在這片人跡罕至的林間,每個人都看到到強大的漩渦狀拔地而起。所過之處時間凝滯,隱含著這世界很久都不曾感受過的、屬於‘隱者’威斯特的傲慢殺意。
那時,由於沒想到在公寓等著自己的會是比夏洛克·福爾摩斯難纏無數倍的x戰警,同時也不願意與變種人在倫敦鬧市區直接開戰,從而暴露自己的行蹤。‘幽靈’在易博士的直接示意下,展開空間懸浮圈將他們送到了某個人煙稀少的地域。而少年對此顯然也不會有太多意見……雖然在這種地方能夠成功逃脫的機會基本為零,所麵對的敵人也毋庸置疑要比不久前在紐約遇到得要棘手得多,但是威斯特並不是一點勝算都沒有——沒錯,他是對易萊哲仇恨至極。但活了那麼多年,與這麼長的時光擦肩而過,他也不會輕易就被情緒衝昏頭腦,真什麼準備都沒有就來送死。
更何況,二十多年過去,他掌心所握住的,也不僅僅隻是那些虛度的年月而已。
“這一代‘幽靈’,不過如此。”
右手牢牢掐住黑袍少年的脖頸,看著他蒼白的臉逐漸覆蓋上一層窒息的薄紅,威斯特眉宇間滿是殺意凜冽的漠然。微微挑起嘴角,視線在周圍仿生士兵七零八落的身體組織上頓了頓,隨著近乎實體化的氣流慢慢延展,不痛不癢,落向不遠處那個抱臂站著的白發男人。
“順便一說,你手下的這些玩意兒也太辜負你二十年的研究了,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