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舊事上心頭(1 / 3)

秦芳薇和鄧溯相識於十六年前——

那一年,秦芳薇讀四年級,一個周日的下午,她做完作業往學校跑,看到有一群男生在打籃球,其中大多是她認識的男生,隻有一個例外。

那人長得白白淨淨的,個子和她差不多高,臉孔圓潤,一身白色運動服,加上出汗,令他的臉孔顯出了幾絲透明的白,一笑,牙齒雪白,給人的感覺是,比陽光還要明亮多姿,養眼得很。

“正缺一個,要不要一起啊?”有個知道她會打籃球的同學朝她招手。

“好。”她扔下車就衝進了男孩的世界。

後來,她和那個陌生男生被分配在兩個不同的小組,一場激烈的戰鬥就這樣拉開了帷幕。

最後,雙方打了一個平手,是那個男生在最緊要的關頭投入了一個三分球,終將比分追平。

為此,那男生被他們組的架起,轉起了圈圈,一夥人快樂得不得了。

她笑了笑,第一次對一個小男生有了不錯的印象。

那會兒父親過來找她,她都沒來得及和那個男生打招呼就匆匆地飛奔出去,飛身騎上自己的自行車,跟著父親而去。

離開時,她回頭衝操場上看了幾眼,那男生正注視著她駛離的地方,還笑得特別的耀眼。

那時,她就在想:那人是誰?怎麼以前沒見過?

第二天,她早早到了學校,早自修後,語文老師讓她過去一趟。

來到辦公室時,她看到了那個昨天和她一起打籃球的男生,穿著和她一樣的校服,正站在語文老師麵前低低地說話。

“咦,你怎麼也在這裏呀?”她感覺很驚訝。

男生衝她笑笑,笑彎嘴時,臉上還露出了一對淺淺的小酒窩,甜得不要不要的。

“薇薇,這是新來的轉校生,你邊上不是空著嗎?帶他過去坐著吧!還有這是兩份表格,你們倆一起去填一填,回頭作文競賽你們一同去。”

秦芳薇愣了愣,沒想到他們這麼有緣分,昨天一起打球,今天就成了同桌!

“好,你跟我來。”

她拿了表格,將人帶去了班級,讓他坐到了她邊上。

秦芳薇的身邊本來坐著一個女同學,之前因為摔傷了,家長就給辦了休學,後來那座位就一直空著。現在突然之間來了一個男同學,她覺得有點怪怪的,特別是同學們投來的目光都帶著打量。

“都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和同學們打個招呼吧!”

作為班幹部,她有責任照顧好這位同學,讓他盡快融入這個集體。

男生笑笑,站了起來,衝所有人點了點頭:“大家好,我叫鄧溯,鄧家軍的鄧,‘溯洄從之,道阻且長’的溯。”

他一開口,秦芳薇就覺得這是一個有才華的人,試問他們才四年級,有幾個人讀過《詩經》?

後來,同學們一一來和他打招呼,而他很有禮貌地和他們寒暄著。

等他重新坐下後,秦芳薇把那表格遞給了他:“快填吧,等一下去交給老師。”

“謝謝。還沒請教你叫什麼名字……”他接過表格,歪著頭看著她,笑吟吟地問。

“我叫秦芳薇。”她回以盈盈一笑,低頭填表。

他瞄了一眼,也填起來。

兩人填好後,一對比,秦芳薇的字跡娟秀清麗,一筆一畫皆工整端正,而鄧溯的字瀟灑飄逸,似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這是她從來沒見過的漂亮字體,至少他們班除他外就再無別人了。

或者,這就是緣分吧,秦芳薇和鄧溯遇上的第一天,兩個人就開始惺惺相惜。

秦芳薇是這裏的天之驕女,是所有師生喜歡的對象。至於鄧溯,後來秦芳薇了解到:他剛從國外轉學回來,在他們學校,他也是個全能優等生。因為他父母的發展重心從國外轉移到了這裏,他就跟著回到了國內。

四年級期末考時,秦芳薇依舊是當之無愧的年級第一,而鄧溯則是第二,兩個人的成績隻有一分之差。

大約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這對孩子就成了學生當中的榜樣:成績,他們可以各門功課通吃;競賽,他們能一起為學校爭光;體能訓練,他們依舊是拔尖的……

不過大班長一直由秦芳薇當著,因為班主任覺得女孩子比男孩子早熟,會更盡心盡職,鄧溯則成了當之無愧的英語課代表。他們在班上有著強大的凝聚力,讓他們班的成績一直穩定在全年級第一。

兩年之後,他們倆以名列前茅的好成績,同時考進了全市最好的初中。

接下來的三年初中生活裏,他們二人齊頭奮進、勢均力敵,最後又以高分考進了全市最好的高中。

秦芳薇認識封紹昀珩,則始於高一軍訓的第一天。

前一日,她發高燒,到天亮時燒才退。堅持起床後,她騎著自行車趕到學校,在下一個陡坡時,竟發現刹車失靈,眼看就要和前麵一字排開的三個騎著自行車的男生撞到了。

情況危急,她嘴裏直叫嚷著:“讓開、讓開、讓開……我停不下來了……”

這話還沒說完呢,前頭三個人還沒來得及會過意來,等感覺不妙時,其中有兩輛自行車倒是閃開了,另一輛車上的車主轉頭看,直接就被她的車給撞上了,強大的衝勁生生將那男生連人帶車給撞倒在地。而她則隔著兩輛自行車,壓到了那個戴著口罩的男生身上,兩個人發出了一陣慘叫。

在這一過程中,秦芳薇覺得自己的頭還狠狠地撞到了人家下巴上,疼得要死。

“喂喂喂,你會不會騎車啊?不會騎就別出來禍害人啊……”

被撞車主的兩個同伴看到朋友被撞了,驚呼著扔下了車,先將她給扶起來了,而後把底下被壓得慘兮兮的男生給攙起來。

“封大,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

“對啊,要不要去醫院看一看有沒有傷到筋骨?”

那兩個男生關切地詢問著。

口罩男生站起來後,撫了撫被撞疼的下巴,一雙眼睛就像電燈泡一樣明亮,懶懶地開口道:“去什麼醫院啊?被一個小女生壓了壓就壞掉的男人,那還是男人嗎?”

兩個男生瞪大了眼:“……”

秦芳薇本來懷著滿滿的歉意,可是因為這人這樣一句流裏流氣的話,那份負疚感一下全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好家夥,她居然撞到了一個流氓學生—是的,他們穿著軍訓的服裝,很顯然是高一始入學的學生。

“同學,恕我有眼不識泰山,原來你是金剛之身啊……今天我真的算是長見識了……”秦芳薇伸出大拇指故意衝他翹了翹,“夠牛。既然你是牛人,那我就不陪你去醫院了,再見……”

她坐上自行車就要走人,卻被另一個長相不俗的圓臉男生給攔住了:“等會兒……等會兒……哎,你叫什麼名字?突然發現你長得秀色可餐啊,認識一下啊……做我女朋友怎麼樣?”

一中是出了名的校風純淨,這種品行不端的學生大約就是那種走後門進來的、所謂有家底的有錢人家的學生—他們出得起讚助費,就能進來混日子。

她眯了一下眼,頓時冷下了臉:“同學是多少分考進來的?”

“做男女朋友和多少分進來有什麼關係?”那圓臉男生饒有興趣地問道。

“分數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人與人之間人生觀、價值觀的差異,而那些差異會左右一個人未來的發展方向……一般來說,成績好的,家教不會壞到哪裏去。我進一中為讀書,你進一中好像就是為了泡妞。不好意思,道不同不相為謀,希望以後我們不要再見,就算見了麵,也盡量繞道走……”

不帶一個髒字將人家悉落了一番之後,她腳一蹬,飛車而去,隻留下那圓臉男生一臉目瞪口呆的模樣:“這這這……這丫頭這嘴也太損了吧!封大,和你有得一拚啊……”

“至少有一點她說對了。”口罩男生揉著肩膀應了一句,聲音懶懶的。

“什麼?”圓臉男生轉頭問。

“人家是優等生,我們是學渣—眼光還是不錯的……”

人家把她給撞了,他居然還讚人家,這是何道理?

圓臉男生想不明白,張嘴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另外一個男生個頭最矮,搓著下巴打量起口罩男生:“咦,封老大,你怎麼知道她是優等生?”

“一中的校花,一中秦牧老師的掌上明珠。你敢得罪秦老師嗎?敢嗎?”

淡淡的目光那麼一掃,兩個同伴縮了縮脖子,無他,他們都知道,秦老師是一中最嚴厲的老師,完全不畏貴權……

“等一下,不對啊,封大,你怎麼對這個校花的背景這麼了解啊?”圓臉男生馬上稀罕了起來。

口罩男生跨上自己的自行車,什麼也不說,往前踩了起來。

“喂喂喂,你為什麼避而不談?”

圓臉男生和矮個子男生對視了一眼,紛紛騎上自己的車,奮力追了上去,不肯放過這個問題。

秦芳薇找了一個車位停好車後,看到了守在附近的鄧溯,他穿著軍訓的衣服,正在那裏踱步,耳朵裏塞著耳機。看到她來時,他笑著迎了上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怎麼樣啊,燒退了嗎?”

他很想摸摸她的額頭,但苦於這裏是學校,來來往往的通學生都在停車,他們過於親密會影響不好,隻能自我克製。

“要是燒沒退,怎麼來軍訓?走了!”

她笑著往集訓的方向點了一下下巴,轉頭時卻正好看到剛剛和自己發生車禍的三個男生也在停車。

那個矮個子男生靠在車欄杆上,吹了一記響亮的口哨:“怪不得不甩我們,原來已經有相好的了……”

這話直直鑽進了鄧溯耳裏,看到秦芳薇臉色很不好地轉過了頭,他那漂亮的眉毛擰了一下。

兩個人走遠了之後,他才問:“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和他們撞了一下……一個個說話不怎麼有規矩,不理他們就是了。”

秦芳薇不高興歸不高興,但沒編排他們的壞話。

其實這也不是很大的事,在一個學校裏,有品性優良的人,自然也有品性低劣的人。那一個個的,也就說了一兩句很大膽且有點不正經的話,比起社會上的混混,他們就是一些品行稍顯不端的普通學生而已。

另一頭,圓臉男生和矮個子男生在議論:“那女生看到那男的就笑那麼開心,看到我們就板著臉,這待遇差別也太大了。”

“對,那男的一看就不會打架,回頭我們找他打一架,將他收作小弟,你覺得怎樣?”某人邊異想天開邊奸笑。

口罩男生衝天上翻了一下白眼,把鎖鎖好之後,想和這兩個白癡離得遠遠的。

“喂喂喂,你幹嗎走得這麼快?”

他們說著便追了上去。

“我怕和你們待久了,智商會被你們拖累。”口罩男生損人不帶髒字,“一中的大才子,泰拳高手,你覺得你有那本事把人家收作小弟?我說,高興,你說這話時,有沒有用腦子?”

圓臉男生呆了呆,拍了拍腦袋,似乎是在摸自己的腦子帶了沒。半晌後他才叫著跟上去,又想搞偷襲:“喂,昀珩,我叫高鑫,不是高興……”

“差不多……”

不料口罩男腦後就像長了眼睛似的,轉身就扣住了他那隻手,反身將他壓到了地上:“還想玩嗎?想不想我把它給卸下來?”

“不玩了,不玩了。”高鑫嗷嗷直叫。

口罩男把人放開,往集訓地走去。

高鑫揉著胳膊,看到矮個子在搓下巴,埋怨道:“也不知道救我一下。喬深,你也太不夠意思了……”

“你自己摸一下良心,我和你是他對手嗎?”喬深幽怨地望他一眼。

“不是。”

“那不得了,吃力不討好的事,我幹嗎做?我現在好奇的是,我們這位封少爺怎麼對一中的事這麼了解啊?你見過他對哪個人這麼上心嗎?”

喬深左思右想,眼睛忽然發亮:“封老大不會是看上人家秦姑娘了吧……要不然,怎麼被人撞了也沒反應……你說這事換了別人,會不會早被他罵個狗血淋頭了?”

“有道理,有道理。”

高鑫點頭,而且興奮地搓起手心:“或者,我們可以幫上點小忙的,你說是不是?”

“難……”喬深卻攤了攤手,“封大那張臉,誰見誰怕,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是,早該去做整容手術了。我就不明白了,他怎麼就寧願自己做醜八怪呢?”

高鑫搖頭,那個昀珩的心思啊,可難猜著呢……

集訓場上。

秦芳薇來得有點晚,教官已經到了,不過還好,軍訓還沒開始,她悄悄過去,按著個子的高矮站進了隊裏。不過一兩分鍾,教官就開始點名,等點完了名,就得分組列隊。

可名才點了一半,秦芳薇看到她剛剛遇上的那三個男生走了過來,喊了一聲:“報到……”

教官瞄了他們一眼,目光落到那個口罩男生身上時,眉頭蹙起,走了過去,上下打量著:“你叫什麼名字?”

“報到,封紹昀珩。”

“口罩怎麼回事?這裏是集訓場,不是讓你來標新立異的。把口罩摘了,歸隊……”教官一臉嚴厲地訓斥著。

“等一下,教官,這事能不能打個商量?就讓他戴上吧……摘了不好……”圓臉男生居然敢和那位包公似的教官對著來。

“我的訓練課上,所有人一視同仁,不搞特殊,沒有例外。不摘?那就請離開。”但教官毫不妥協,語氣變得無比凶悍。

秦芳薇離他們應是最近的,下一刻,隻看到那個口罩男生一把扯掉了臉上的口罩,一下露出了一張因為燒傷而留下了一大片疤痕的臉孔來,底下的同學們嘩地一下全都驚叫了起來。

她也看得呆了呆。

可那個封紹昀珩沒有露出半絲自卑,隻平靜地看向因為這樣一幕而露出小小驚訝的教官:“我們可以歸隊了嗎?”

“去吧!”

教官回過神,神情複雜,繼而叫住了他:“封紹昀珩,作為一個男人,皮囊不是最重要的,遮遮掩掩非男人本色……”

他轉過了頭,勾起嘴角一笑,居然回敬了一禮:“是,教官,受教了。”

那一刻,秦芳薇突然覺得這人還是孺子可教的。

後來,秦芳薇從同學們的嘴裏知道,那個姓封紹的男生是個留級生,今年本來該讀高三。不過他年紀隻比秦芳薇大一歲,聽說是上學比一般人早。

那人本來是從外省轉來的,當時成績還行,但進了一中後,成績直線下降,變成了學渣,渣得不能再渣,成了讓所有師生頭疼的學生:門門功課掛紅燈,打架鬧事第一名,時不時還會幹出欺負同學的事。

那人進入一中的第二學期開學,校方根據成績劃分班級,他被劃進了差班,就此他成了差班的頭頭,一整個學期無法無天。

期末時,他們家出事,因為大火燒傷了臉,將養了已經一年,今年他要求重讀高一,校方同意是同意了,不過他進的還是差班—那裏多是有錢人家不成器的子女。對外,他們那是貴族班,但在成績優異的學生眼裏,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差班。

秦芳薇進的是提高班,這個班級裏的每一個學生單獨拎出來都是學生當中的風雲人物,他們聚集在一個班級裏,爭分奪秒地消化著課堂上的學習要點,舉一反三地積累著普通學生難以理解的知識,全方麵地提升著自己。

而秦芳薇和鄧溯依舊是這群優等生當中最閃光的兩個。

與他們有所不同的是,昀珩在那個“貴族班”混著日子,上課不是睡覺就是看不著邊的野書,下了課,從不知作業為何物,隻知道泡網吧、玩遊戲,或是去聚眾打架。

每個去給那個班上課的老師皆頭大如鬥,都說教他們得減壽三年。

秦芳薇和鄧溯上下課時,時不時會看到被稱為“大頭鬼”的昀珩被一夥少年簇擁著—也不知那人有什麼本事,竟讓那群人全都聽命於他。

有兩次,秦芳薇看到昀珩帶了人和別的學校的學生們打群架—那昀珩打起架來狠得不得了。在男生的世界,要麼以才華服人,要麼就是以武力服人。

鄧溯和那個昀珩絕對是兩個極致,一個優秀到極致,一個渣到極致。

還有一回,那個叫高鑫的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笑眯眯地攔住她的去路說:“校花,求你幫個忙……”

她聽了挺詫異,他們平常沒有任何交集,更沒交情,好像沒熟絡到找對方幫忙這個地步,但基於他們是同級同學,她還是耐心地問了一句:“什麼事?”

“是這樣的……”高鑫搓著手心道,“今天呢,是我……”

他正說話呢,大頭鬼昀珩突然出現,惡狠狠地叫了一句:“高鑫,你給我滾回來!”

那人臉色鐵青,也不知高鑫做了什麼事惹了他,過來一把抓著高鑫的衣襟將高鑫給拎走了。

這種霸道的做法讓秦芳薇有點受不了,她衝過去罵了一句:“我和這位同學說話,你搗什麼亂?”

大頭鬼轉過頭瞪了她一眼:“閉嘴……”

那凶相,秦芳薇見所未見,她活了十五歲,同學無數,就沒見過比他還惡劣的人,她氣得真想給他兩個耳光……

當然,耳光她是打不著的,隻能氣不平地罵他一句:“昀珩,大家都是同學,你橫什麼橫?”

“關你什麼事!”轉頭,他用充滿危險氣息的目光瞪著高鑫,“還不給我滾回去背單詞,功課不知道好好做,就知道泡妞!還有你,你想讓他泡,我保證滿足你。”

這人罵完高鑫又奚落起秦芳薇,氣得她轉身就走。

也是,這兩個人都不是好學生,她管他們做什麼?

高一快結束時,她和那個叫昀珩的人幾乎沒有正麵的接觸。

兩人偶爾在校園裏碰上時,他有他的世界,有追捧他做老大的人;而她有她的天地,在她的天地裏,讀書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更重要的是,她和鄧溯約好了要一起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高一期末考,鄧溯和秦芳薇不負老師的期望,以半分之差雙雙挺進全省前十,鄧溯排名第九,秦芳薇第八—這就是他們有能力的表現。

他們除了在學業上共同進步著,興趣愛好更是一模一樣。

鄧溯的人生夢想是做建築師,秦芳薇決定跟他考一樣的專業,並且從高一開始就在父親秦牧的指導下練習入行的基本功。

值得一提的是,秦牧大學讀的是設計,且是海歸的建築設計師,因為一些恩怨被吊銷了執照,從此無緣設計這一行,繼而改行做了老師。

所以,鄧溯愛往秦芳薇家走,既是因為想和她多來往,更是因為他們倆一起師承了秦牧,一早就在往建築設計師這條路上走了。

鄧溯漸漸成了秦家的常客,並且深受秦牧的喜歡,而這不僅僅因為鄧溯長得風度翩翩,成績總是拔尖,還因為尊師重道的他在學生當中有著領袖的風範,更因為他的父親鄧鎧和秦牧是故交。